来。
日落西山。
金澄澄的日光投射在眼底。
宾客己经陆陆续续走的差不多了,只有少数不胜酒力的人要留下过一夜。
风时抱着青青,和沈颂鹤送走最后一位,久没感觉的腰也隐隐有些累了。
回到席间,有弟子正搀扶着醉酒之人前往休息,但还有几人,怎么拽都拽不走。
“哎呀,小公子怎么喝成这样了,快快,别叫再喝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啊!真该回去了,不能喝了不能喝了。”
“呜呜呜,不要,我不要走!我也要老婆!”
风时:“…………”
他循声望去,看到了熟悉的人。
是玉水仙门的小公子易子秋,今天风时结亲大典,契成的时候,他跳起来叫的贼欢,似乎很喜欢这样热闹的场合。
虽然他日里有些少爷脾气,但本质上还是个爱玩闹的小孩。
现在一不小心喝的多了,便抱着桌子,死也不肯撒手。
他身边伺候的老仆一脸愁容,拉不走人,便只能搬桌子。
怀里没了东西,易子秋又不乐意了,非叫着说,为什么要抢他老婆,不给,就坐地上撒泼。
风时看着这滑稽的场景,一时间哭笑不得,上前问那老仆:“易宗主呢?”
仆人说的话不听,他老子说的话总会听一听吧?
没想到那老仆听他这么问,脸上的愁容更深了,指了指不远处一桌还没散场的。
“您看看,宗主他也还喝着呢!”
易江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站在桌子上,说什么都要去御剑,谁都拦不住,却半天连剑都召不出来,气的首踹桌子,口里骂骂咧咧。
可怜那桌子摇摇欲坠,旁边一群人等着接他。
风时:“………”
这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老仆不住的道歉,生怕自家两个主子扰了风时二人。
不过风时却无一分嫌弃的意思,淡笑道:“劳烦您瞧着,别让人再伤着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人就是。”
风时温和的态度叫老仆一愣,而后连连道是。
离开了席面,风时同沈颂鹤正准备回忆鹤峰,谢安规却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师伯!师叔!”
大老远的,他便招呼起来。
风时驻足,等人近了,才道:“别急,你说。”
谢安归大喘着气,脸上带着点笑:“掌门,掌门师尊叫我来给您传个话!”
“您,您有两个老朋友来啦!刚,刚到!”
风时闻言一愣:“老朋友?”
还是两个……
他看向沈颂鹤,沈颂鹤也看着他。
前往山门的路上,风时心中便己经有了猜测。
可等真见到人的时候,风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是他们……”
山门前,缓步走来两个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人手中还牵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
“柳忆师兄!”
牵孩子的人笑着朝他招手,昏暗的长阶上,长明灯忽然亮起,照清了来人的面庞。
为首的男子身形高大,眼角处多了伤疤,身上气质经年沉沦,己经不复当年的毛躁。
而后面稍矮些的人却似乎没什么变化,瞧着依旧稚嫩。
是当年一起离开的全星河和阮平。
如风时所料,当年的仙魔大战,他们并没有被卷入,如今也好好活下来了。
一百多年了,再见故地故人,阮平的眼眶有些红。
“柳忆师兄对不起,我们来晚了。”他眨眨眼,似乎是己经知道了当年的种种。
这一句,不仅是说今日之喜,也是在说当年之事。
而风时淡然一笑,只说:“哪里晚了,席,还未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