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欺负我。”贺栀宁抿了抿唇,低低喃喃,“是我对不起他。”
“宁儿说什么?”后半句话,贺淮南没听清,想凑近听,却意外瞥见她脖子上的青紫色痕迹,瞳孔骤然缩紧,“宁儿,你的脖子怎么了?谁弄的?”
贺栀宁没有回答,仰着脖子看着他,亮晶晶的眸子闪烁着泪花:“大哥,要是……要是我曾做错了事,害得你,害得爹娘,害得所有人都丢了性命,大哥会恨我吗?他们……会恨我吗?”
贺淮南怔愣一下。
“大哥?”贺栀宁迫切想知道答案,泪水顺着泪痕再次滚出。
贺淮南双手捧着她的脸,用拇指指腹擦拭着她的泪水,温声回道:“大哥怎么会恨宁儿,无论你做了什么,永远都是大哥最宝贝的妹妹。”
“那爹娘……”
“爹娘疼你不比大哥少,他们自然也不会恨你。”
“那外祖父他们……”
“不会,不会的。”这丫头到底怎么了?怎么问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那……萧玄璟呢?他会恨我吗?”
贺淮南沉默了,他并不了解摄政王,怎知他会不会恨。
贺栀宁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哭得更狠。
“宁儿?”贺淮南顿时慌了神,颤抖着手替她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他只好将她搂在怀里,大掌轻抚着她的脊背安抚。
最后,贺栀宁在贺淮南怀里哭晕了过去。
贺淮南将她抱回宁馨阁,又喊来秦韬为她诊脉。
“宁儿到底怎么了?情况严不严重?”贺淮南焦急询问,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老鼠。
贺知谕和苏氏问讯赶来,踏进房间时险些摔倒。
“怎么回事?宁儿好好的怎么会晕倒?”贺知谕问贺淮南。
苏氏坐到床边,握着贺栀宁的手,瞪着贺淮南:“南儿,你是不是又欺负宁儿了?”
贺淮南委屈,“……”
“秦韬,宁儿有没有事?”苏氏收回视线,问秦韬。
秦韬收回手,低头回禀:“夫人,只是一时伤心过度引起的晕厥,小姐并无大碍。”
话音方落,床上的贺栀宁悠悠睁了眼。
父子俩齐齐围上来询问。
贺栀宁感觉脑袋很晕,只想一个人静一静,“爹娘,大哥,我没事。”
“宁儿,告诉娘,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苏氏担忧不已。
贺栀宁轻轻摇头,“娘,没有人欺负我。”
“秦韬说你伤心过度,你老实说……”
贺栀宁努力笑了笑,“娘,我就是看了场悲情戏,感同身受才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害爹娘和大哥担心,是宁儿不好。”
贺淮南眼眸微闪,想说些什么,却见贺栀宁不停给他使眼色,他只好把话咽回去。
等贺栀宁把贺知谕和苏氏忽悠走,他才坐到床边,目光扫过她的男子发髻:“宁儿,你今日到底怎么了?”
他可不信看了场悲情戏会情绪失控,还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大哥,听闻明月茶楼的说书先生最近讲的故事很有趣,我便去听了一段,谁想故事那么悲情,害我流了好多眼泪。”未免贺淮南刨根问底,贺栀宁大脑飞速转动,终于想到了搪塞之词。
贺淮南皱起剑眉,并不相信:“真的?”
“大哥若是不信,可以去茶楼一听。”
贺淮南似信非信,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褥,“你好好休息,我去让厨房给你炖盅鸡汤补一补。”
“还是大哥最疼我。”贺栀宁俏皮地眨了眨眼。
贺淮南眉目舒展,笑了一声,“你呀你……以后那什么明月茶楼就别去了,免得又听到什么悲情戏。”
“知道啦,啰嗦。”
贺淮南离开后,贺栀宁又打发了拂晓和夕落,失神地盯着床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