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云柳去的时候,萧玄璟正在永德殿怒怼文武百官,把屏风后卧在软榻上的皇上都听的一愣一愣的。
老十九今日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萧玄璟回到王府时,早膳已经凉了。
听闻是他女人亲手做的,心情稍稍好了些,但还是看什么都不顺眼,尤其是一直在他眼前晃悠的裴凌。
裴凌把刚热好的早膳一一摆好,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被萧玄璟一脚踹出了书房。
无辜挨了一脚的裴凌,“???”
肇事者萧玄璟兀自坐下用膳,见桌上的三样都是他喜欢的口味,眼底划过一丝诧异。
他用膳素来都是雨露均沾,连母后和皇兄都猜不透他的口味,他的阿宁居然观察得这么细致。
细想,又觉得哪儿不对劲。
他与阿宁一同用膳的次数屈指可数,就比如这油茶面,他只在母后宫中吃过一次。
或许是巧合,是他想多了。
……
贺栀宁忙好便去了宁氏,让云桦将昨日闹事的真相详尽禀报了一遍。
背后指使之人如她所料,是赫连婧。
闹事的人大多数是官员家的丫鬟小厮,或是富贵人家的下人,赫连婧用钱收买他们为自己办事,若有人不答应,便抓了他们的亲人,以性命要挟,让他们故意损坏宁氏的货,或是拿着事先临摹的假取货单取消订单,达到搞臭宁氏名声,让宁氏亏损的目的。
贺栀宁知道赫连婧小心思丰富,却没想到她如此不择手段去欺负身不由己的下人,有些气愤。
未免牵扯更多无辜之人,她得加紧速度了,不过也就在这几日,等鱼儿上钩,就是文记自取灭亡之时。
思及此,她又看向云柏,“仿造取货单的人可查到了?”
“王妃,昨日拿着假取货单的人进了太子府,据太子与他的谈话,属下断定仿造取货单的是太子的人,只是他并未藏身太子府,也未曾露面。”云柏说完,忽然单膝跪下请罪,“属下办事不力,请王妃责罚。”
“萧文策知道计划失败,自然不会轻易暴露,你短时间内查不到也不奇怪,我不罚你,先起来吧。”贺栀宁朝他虚抬了抬手。
“谢王妃。”云柏起身。
贺栀宁眸光微动,又道:“不过萧文策不会善罢甘休,只要他再出手,咱们便有迹可循,你最近密切盯着文记和赫连婧的动作。”太子府那边有云竹盯着,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
“是。”云柏领命。
贺栀宁想到什么,朝云桦勾了勾手指。
云桦一愣,扭头向云柏投出求助的目光。
云柏同情地看着他:我救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贺栀宁不明所以:“怎么了?”
云桦摇摇头,小心翼翼把耳朵凑了过去。
贺栀宁一心都在扳倒文记的计划上,根本没往萧玄璟头上想,小声吩咐道:“你去北街查一个人,她是……”
安排好任务,贺栀宁亲自培训了新招的伙计,因为四人经验相差甚远,一番试探下来,谁是文记派来的奸细她心下了然。
之后,贺栀宁又花了一下午时间,终于将新的防伪方法试验成功——
先在宣纸一角压上宁氏衣坊的印章,再用药水浸泡,浸泡后的印章字样会隐藏起来,最后覆上第二张宣纸,将两张宣纸合二为一。虽然肉眼看不出印章的存在,可只要从宣纸背面摩挲印章位置,能摸到宁氏衣坊字样的凸起轮廓,所以当有心人仿造时,他能临摹笔迹,能仿造外层印章,却仿不了藏在夹层的印章。当然,就算有聪明人窥破印章的玄机,也不能轻易仿出一模一样的,因为她的药水配方绝非一般医师可以调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