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墨默了一会道:“我也不太确定。”
“……”贺栀宁有些无语。
初墨问她:“八岁之前的事,你记得多少?”
“我在北境长大,从我记事起,便一直住在北境王府,生活很平淡,似乎也没发生过什么让我印象深刻的事。”贺栀宁一边回忆一边说。
初墨又问:“你可去过无忧谷?”
她连听都没听说过,摇头否认:“不曾。”
“那,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呃……”贺栀宁犹豫了。
她不是不愿回答,而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谁会相信一个人生了场大病,痊愈之后不仅学会了医术,还掌握了其他前所未闻的知识,且那时候她才八岁。
一个八岁的小姑娘习得一身精湛的医术,听起来就很扯淡。
只能胡诌道:“我曾在北境拜过一位老大夫为师,他曾赠我一本《医典》,我的医术都是从那本书上学的。”
初墨并未追问她师父是谁,反而问她编纂《医典》的人是谁。
这可把贺栀宁问倒了。
初墨见她一脸为难,摆了摆手:“不方便说就不说了。”
旋即换了个方式问:“你可听闻过凤筝儿这个名字?”
凤筝儿……
贺栀宁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她正想说自己从未听过,可脑海里忽然有一个紫衣女子的身影闪过,伴随而来的是太阳穴一阵抽疼。
“嘶!”她双手捂住脑袋,倒吸了口冷气。
“怎么了丫头?”初墨忙不迭扶着她坐到榻上,紧张盯着她,“你哪儿不舒服?”
很快,那股难以忍受的疼痛感消失。
贺栀宁神色恢复如常,摇头:“头刚刚忽然疼了一下,现在没事了。”
提起‘凤筝儿’三个字,她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初墨心下已经肯定了自己某些猜测——
贺丫头就是墨璃,是他和筝儿的女儿。
想要迫切求证自己的猜测,有些激动地握住她的双肩,满目期待地凝视着她,问:“丫头,你左后肩是不是有一块巴掌大小的胎记?胎记是、是一朵九瓣血莲?”
贺栀宁怔了怔,随即面露一丝尴尬之色,扒开初墨的双手道:“我……我身上没有任何胎记。”
没有胎记……
怎么可能!
男女有别,初墨心情再急切,也不能剥开她的衣服检查。
他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垂下双手,丫头身上没有血莲胎记,眼睛亦不是蓝色……但所有的线索无一不在证明她是他的璃儿。
到底哪里出错了?
贺栀宁后面说了什么,初墨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贺栀宁已经离开。
出了明月茶楼,贺栀宁去了摄政王府。
她怀疑,占据她身体的另一半灵魂很可能是凤筝儿。
北境是萧玄璟封王时,先帝所赐的封地,说不定萧玄璟能查到些什么。
对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萧玄璟是在她住进北境王府的第六年被先帝册封为北境王,不过那时萧玄璟和外祖常年住在军营里,鲜少见到他们……
难道萧玄璟早在那时候就看上她了?
可她才八岁,不,六岁啊……
*
此时的凤仪宫。
皇后正与后妃们开茶话会。
忽然一道阴仄仄的冷风吹入了内殿,惊得所有人后脊背一凉。
“怎么回事?这内殿怎么会有冷风吹进来?”
“皇后娘娘,您这宫里的窗户没封严实吧?”
而皇后看到屏风后忽然多了一道高大的男人身影,一眼便认出了他的身份,心脏骤然一紧。
就在某位后妃要扭头时,皇后立刻出声打断了她:“好了,本宫乏了,今日便到这,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