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忽视她的震惊,北慕催道。
贺栀宁下意识摸了摸手链,“慕前辈是江湖高手,我相信您一言既出,一定不会与我这个小女子耍无赖。”
说着抬起手腕,脸不红心不跳地编谎,“不瞒你说,送我手链的确实是一个女人,只不过八岁那年我得了场重病,许多事我已经忘了,我不记得她叫什么,也不记得她的容貌,只记得她让我好好保管它,还说终有一日她会回来找我,让我绝不要把手链交给任何人。”
“她还说了什么?”
“我只记得这么多。”贺栀宁摇摇头,仔细观察着北慕的神色变化。
北慕脸上没任何情绪交替,也没否认她的说辞,看来已经相信她了。
她又试探道,“前辈,她让我好好保管手链,我不能言而无信。所以即便她是您的妻,也恕我不能把手链归还于你。”
从贺栀宁的眼神无法判断她是否撒谎,但北慕知道,琉璃手串于凤筝儿而言有重要的意义,她不可能轻易把它交给一个陌生人。
脑海中浮现出一种可能……
他微微眯了眯眸子,低声道:“你娘在对面的东厢房。”
“以后我若记起了手链相关的事,会如实告知前辈,希望前辈以后不要再为难我的家人。”贺栀宁知道他这是放过她们了,起身朝他作了一揖,语气十分诚恳:“多谢前辈,告辞。”
北慕没反驳,算是默认。
待贺栀宁退出房间,北慕抱着古琴下了炕,长指落在琴弦上轻轻拨动,《吟龙怨》的音律慢慢响起。
走到院子中央的贺栀宁听到熟悉的琴音,脑袋和心脏猝不及防疼了起来。
蚀骨般的痛感霎时间传遍四肢百骸,她不由停住了脚步。
身后,北慕正站在门口看着她,她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衣袖里的小手攥得骨节发白,指甲深深扎进皮肉里,深深吸了两口气后,艰难地迈出步伐。
每一步都似千斤重,几步之后,贺栀宁一张俏嫩的小脸煞白如纸,额角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鬓角滑落。
穿过长廊,走到拐角处,琴音骤停,贺栀宁扶着一根漆红的木柱,终于忍不住猛吐了口血。
“噗——”
吐完,她执袖擦了把汗,却不敢多做停留,将吐在廊下泥土地里的血迹掩盖后,匆匆去了另一侧的东厢房。
北慕在脚步声消失之后,快步走到了贺栀宁吐血的廊角处,未发现异常,才不甘心的回了房间。
任何人都逃不过《吟龙怨》的驱策,而那丫头无事,难道他猜错了?
贺栀宁担心苏氏,一边用素帕擦着嘴角的血,一边匆匆往东厢房赶。
穿过连接东西厢房的拱门时,远远瞧见萧玄璟一脸焦急从东厢房大门进来,她赶紧躲到门侧,从腰包里掏出了一粒补气血的药丸服下,整理了一下仪容,才走近院子。
“玄璟。”
听到她的呼喊,萧玄璟心脏一紧,闪身到她面前,皱眉打量着她:“有没有受伤?”
“别担心,我没事。”贺栀宁扬唇微笑,状若无事道。
萧玄璟脸色依然难看,眼底寒光泛起:“北慕人在何处?他约你来此作甚?”
问完,往她走来的方向瞥了一眼。
不想萧玄璟与北慕正面起冲突,贺栀宁忙不迭握住他的大掌,与他十指紧扣,拖着他往东厢房的第一间房走去。
“北慕已经走了。”
“他绑了我娘,约我来此是为了问一些陈年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