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栀宁坐在书案后,两只手握着拳头放在桌上,眯着凤眸细细思忖一番,既然萧文策要利用账册陷害相府和侯府,他必然会让人做假账册,也就是说,他会与那个临摹笔迹的人接头,可自文记倒闭之后,她和萧玄璟一直查不到那人的存在……
忽然脑子里划过一道想法,她定定看向云竹,确认道:“你确定萧文策没有见过可疑之人?”
“是,属下一直盯着,并未看到太子接触其他人。”云竹顿了顿,又补充道,“除了皇宫属下无法进入,其他时间属下都一直寸步不离盯着太子。”
除了太子府的人,萧文策只与皇后接触过,或许那个他们一直查不到的、会临摹笔迹的人是皇后,亦或是皇后的亲信。
过了片刻,贺栀宁又问:“赫连婧的孩子是谁的?”
云竹摇头,表示不确定。
不管孩子是萧文策的,还是孟沭的,赫连婧吸食了逍遥散,那孩子生下来一定会有问题。
当然,这个孩子生不生得下来还不一定。
现在最重要的是账册,拿到账册,查清假账出自谁手,便能洗脱相府和侯府的罪名。
贺栀宁道:“云竹,你进宫一趟,想办法拿到皇后和她身边亲信的笔迹。”
云竹想了想,点头:“是,小姐。”
“小心些,千万不能打草惊蛇。”这回,她得拿到所有证据,把皇后和萧文策一网打尽。
“好的,小姐。”
之后,贺栀宁去了定北侯府,与苏晏礼商议此事。
而此时的皇宫,萧玄璟一身寒意地坐在龙榻旁,脸色阴沉得可怕。
地上跪了七八个太医,脑袋埋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大殿里响起他冷到没有半点温度的声音,“皇上何时会醒?”
詹院正讪讪道:“回王爷的话,皇上治病来的十分蹊跷,微臣等暂时未查出皇上的病灶,不……不确定皇上何时能醒。”
说完吞了吞口水,他只觉头上悬着一把利剑,利剑不定时会把他的脑袋削掉。
萧玄璟危险的墨眸眯起,皇上为何忽然病重昏迷,他心下已有了定断。
看向贴身伺候皇上的吴公公:“传皇上口谕,宣太子入宫。”
“是,王爷。”吴公公立刻出宫,去了太子府。
因为心里一直记挂着萧玄璟等人的死讯,天刚泛起鱼肚白,萧文策就醒了,听说宫里来人宣召,心以为是好消息传到了皇上耳中,赶紧换上蟒服进了宫。
路上,萧文策心内焦急不已,面色却十分平淡地询问吴公公:“公公,父皇这么早宣召孤,所谓何事?”
他并不知皇上病重的消息。
“殿下,皇上没有言明,老奴不得知。”吴公公低下头,掩盖住脸上的表情。
萧文策没有怀疑什么,心觉摄政王病逝于朝廷而言是不可挽回的大事,父皇先找他商议此事合情合理。
一炷香后,萧文策进了皇上居住的承乾宫,看到殿内跪了一地的太医,而皇上卧在塌上,昏迷不醒,龙颜苍白,心里有一丝疑惑,又生出一丝不安。
快步走到床前,半跪下来:“父皇,父皇,您这是怎么了?”
皇上昏迷,不可能回答他。
萧文策转头看向詹院正:“父皇怎么了?怎么会昏迷不醒?”
“回殿下的话,皇上骤然发病,心脉衰竭,恐无多少时日。”詹院正回道。
萧文策脸色变得尤其复杂,双眉拧成一团疙瘩,似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父皇他……”
父皇要是殡天了,于他而言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