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璟，我恨你！我恨你！”

……

幽幽的话语像是魔音般回响在萧玄璟耳畔，他猛地睁眼，从睡梦中惊醒。

低眸看着怀里安睡的姑娘，脸色苍白了几分，额头青筋凸起，渗出一层薄汗，眼神有些迷茫，显得不知所措。

梦境中发生的一切，真实得可怕。

像是他曾亲身经历过的一般。

倏然想起贺栀宁说，她口中的那场噩梦是她的前世。

他方才梦到的一切，也是他的前世么？

前世，因为她喜欢的人始终是萧文策，所以他才会发狂，才会一次次伤害她？

可前世的结局到底是什么？萧文策到底做了什么，让她如此痛恨？

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让她那日醒来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再排斥厌恶他，反而对他怀着愧疚之心？

萧玄璟努力逼迫自己再次入梦，可几个时辰过去，他始终没睡着，一直呆呆看着怀中人到天亮。

贺栀宁睡醒，睁眼便见萧玄璟用一种奇怪呆滞的眼神看她，溴黑的眸子里爬了几道红血丝，略显疲惫。

不禁皱眉问他：“你是不是一晚上都没睡？”

“阿宁，对不起。”萧玄璟用手轻轻描摹着她的眉眼，嗓音嘶哑得不成样。

“你怎么了？为何要跟我说对不起？”贺栀宁不明所以。

萧玄璟抿了抿唇，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俯首在她的眼尾处爱怜地吻了两下。

“玄璟，你到底怎么了？”贺栀宁发觉他的情绪极其不对劲，秀眉皱成了一个川字。

“没事，时辰尚早，你再睡会儿。”不论前世的结局是什么，不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让她态度大转变，无可否认的是他伤害了她很多次。

想到事后，她哭得险些提不起气来，萧玄璟的心痛如刀绞。

他一直觉得，她主动招惹了他，就注定是他的人。他不顾一切将她抢了回来，却从未考虑过她的感受，从未尊重过她。

是他错了，从一开始便错了。

贺栀宁这一觉睡的很好，现下没有睡意，她瞧得出萧玄璟有心事，可他不想说，她就不在问了。

发现自己似乎在他怀里睡了一个晚上，顿时满脸懊恼，一边撑着身子坐起来，一边道：“我压了一晚上，有没有把你的伤口压疼？伤口有没有裂开？”

说完，马上伸出手欲剥开他的睡袍查看。

被压了一晚上，萧玄璟的胳膊已经完全麻木，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贺栀宁拉开衣服一角，确认他的缝合伤没有裂开，没有红肿，也没有渗血，松了口气。

“我睡觉不老实，下回不许这样了。”她嗔怒了萧玄璟一眼。

萧玄璟乖乖应下：“好，记住啦。”

接下来的两日，贺栀宁仍然住在宫里，同时会去大理寺监牢替定北侯等人换药。

第三日，换药结束，她正准备离开大牢，另一侧牢里的萧文策大声喊道：“贺栀宁，孤有话要跟你说。”

贺栀宁只是眼神凉薄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

“宁儿，孤错了。”这两日，母后那儿没有任何动静，没有派人来救他，甚至没有派人来大牢看他一眼，母后那儿应该也出事了。

凭他对萧玄璟的了解，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他只有服软认罪，才有可能东山再起。

萧文策双手握紧牢门，拔高了嗓音，“孤再也不会与皇叔作对，再也不会伤害你，你能不能转告皇叔，让他给孤一次机会。”

可惜后者仿佛没听见，径直出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