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贺栀宁反握住他的手,低喃:“玄璟,别走……”
见她迷迷糊糊睁了眼,萧玄璟的情绪更加凌乱。
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哄小孩似的温声哄道:“累了就好好睡一觉,我不走,我就在这陪着你,听话。”
贺栀宁眨了眨疲劳的眼皮,无意识地“嗯”了声,就沉沉睡了过去,可抓住萧玄璟的五指却没松动半分。
萧玄璟低头看了眼紧紧相连的两只手,犹豫片刻,和衣躺在了她身侧。
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被汗水浸湿的衣袍,隐隐散发着一股酸臭味,不适地拧了拧眉。
打算起身沐浴更衣,身侧安稳熟睡的小人儿却拱到了他怀里,原本握着他手的小手改而攥住他胸前的衣襟。
萧玄璟剑眉皱得更紧,尝试拉开她的手,又担心闹醒她,动作不敢太大。
尝试了几次,怀里姑娘一直不安分的蹭着他的胸口,小手也紧揪着他的衣襟,仿佛宁死都不肯松。
萧玄璟只能放弃,无奈地盯着头顶的青色床幔。
脑海里一遍又一遍闪过前世的种种,他忽然垂眼看着怀里姑娘瓷白疲惫的小脸,墨色的曈眸逐渐氤氲起一层浅薄的雾。
阿宁,你真的爱我吗?
或许只是因为愧疚吧……
萧玄璟转头,继续盯着床幔,眸底的光愈发黯淡。
贺栀宁足足睡了两个时辰,醒来时,萧玄璟并不在身侧。
她摸了摸旁边的褥子。
褥子是凉的,萧玄璟早就离开了。
贺栀宁莫名有些心慌,忙不迭翻身下床,直奔绛雪轩的书房。
萧玄璟不在书房,也不见裴凌。
她找到管家,问:“王爷呢?”
管家指着王府一角,“王妃,大概两个时辰前,王爷去了暗牢,到现在还没出来,想必是在审问什么重要犯人。”
贺栀宁朝着暗牢的方向一路飞奔。
裴凌守在暗牢的入口处,看在贺栀宁来,急色迎了上来:“王妃,您可算来了。”
“王爷怎么了?”贺栀宁心底的不安更加强烈。
裴凌摇头:“昨夜您将主子放倒后,主子再醒来,情绪就不对劲,适才下地牢时,还让属下提了不少酒进去。”
主子每回心情不好,都会把自己关在暗牢里。
可酗酒……是第一次。
万千思绪在贺栀宁脑海里翻腾着,一颗心狠狠揪紧,小脸也白了两分:“你把门打开。”
裴凌将门打开。
王府的暗牢很大很深,贺栀宁顺着台阶而下,走了好久才走到暗牢最里间。
地上全是砸烂的酒埕,萧玄璟坐在刑具架附近,弓着腰,耷拉着脑袋,手里提着一个酒埕,目光不知落在哪个角落,像是思索着什么,又像是发呆。
暗牢里没有关押犯人,可血腥气和腐臭味浓郁得让贺栀宁有些犯恶心。
她忍着作呕感,快步走到萧玄璟身边坐下,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酒埕,放到另一侧。
“玄璟……”
萧玄璟似乎没听见。
“玄璟?”她凑近,又喊了一声。
萧玄璟讷讷地转过脸看着她。
因为喝了太多酒的缘故,他的俊脸已经彻底绯红,漆黑深邃的曈眸变得迷离朦眬,就连鼻端呼出的热气也夹杂着醇厚的酒香。
“玄璟,我们先出去。”贺栀宁双手握住他的胳膊,欲将他扶起来。
在贺栀宁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萧玄璟一把将她按倒,高大的身躯压下。
“贺栀宁……”
他的眼里没什么情绪,语气也软绵绵的,贺栀宁却能清晰听出他的委屈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