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萧玄璟黑着脸道。
贺栀宁有些哭笑不得,“我是怕你受不住,咬伤自己的舌头。”
萧玄璟推开她的手,冷哼:“再疼,本王也能受!”
“别逞强,听话。”这人怎么这么犟!
“……”
怕媳妇儿生气,萧玄璟乖乖接过纱包,只是,眼神要多幽怨,有多幽怨。
褚军医大为震惊,王爷王妃平时就是这么相处的?
王爷似乎很惧内……
“开始!”萧玄璟冷冷甩给褚军医一个刀眼。
褚军医干咳两声,别开视线:“咳咳!微臣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贺栀宁“扑哧”一笑。
萧玄璟俊脸彻底黑透,“……”
他不要面子的吗?
见状,贺栀宁弯腰,轻吻落在他的脸颊处,“好啦,别气了,褚老不会外传的。”
萧玄璟,“……”
褚军医,“……”
看在她主动献吻的份上,萧玄璟乖乖把纱包塞到了嘴里。
“褚老,我一共要下一百零八针,穴道和下针顺序绝不能错。”
“好。”
“那我开始了。”
人体穴道分布密集,每下一针都必须精准无误,还要保证银针没入身体三分之一,对施针者的专注力要求极高。
没一会儿,贺栀宁便满脸细汗。
穴位和顺序,褚军医倒是能记住,但下针手法的精准和力度,褚军医却没多大把握。
何况,一共一百零八针,下错一针,很可能让病人陷入险境。
随着银针入体,每多下一针,萧玄璟就能感觉身上的痛楚在成倍增加。
豆大的汗珠如雨般落下,没入药汤之中。
搭在浴桶两侧的手,不由一点点攥紧浴桶的边缘,直到一百零八针全部下完,他的两只手,手背青筋暴起,指尖泛红,力道之大几乎能将浴桶捏碎。
结束后,贺栀宁有些脱力,身形晃了晃。
“王妃……”
褚军医一开口,贺栀宁忙摆手阻止。
因为她站在萧玄璟背后,萧玄璟又承受着巨大的痛楚,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
贺栀宁走到一侧,坐在矮凳上,拿起素帕为萧玄璟擦着汗,另一只手指着架子上的药包,“每隔一刻,加一包。”
“好。”褚军医拿起一包,拆开,洒在了浴汤中。
“一个时辰后,等药性完全吸收,就可以拔针,拔针的顺序与下针的顺序相同。”
话音落,萧玄璟忽然吐掉了嘴里的纱包,双目骤然变成猩红色,与昨日毒发时一模一样。
“王爷他这是……”
“因为是第一次,药性较为激烈,是正常现象,不用担心。”贺栀宁不紧不慢拿起新的纱包,捏住萧玄璟的下巴,将纱包强行塞了进去。
这份冷静沉稳,让褚军医对她的赞赏又多几分。
一个时辰后,贺栀宁取下所有的针。
萧玄璟身上的痛楚渐渐减缓,人也跟着清醒。
药浴结束后,萧玄璟急不可耐把褚军医打发了。
营帐内,只剩下夫妻二人。
萧玄璟牵起贺栀宁的小手,边捏边问,“是不是累着了?”
“还好。”
“等你休息好,我让裴凌送你回城。”
贺栀宁不放心,“明日,明日我亲眼见过褚老为你针灸再离开,可以吗?”
贺栀宁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褚军医年事已高,又不擅长银针刺穴术,为萧玄璟针灸时,下到第三十针,便气喘吁吁,精神消耗过大。
一百零八针,必须一气呵成,见他体力不支,贺栀宁及时接替了他,顺利下完所有针。
褚军医惭愧不已:“王妃,微臣技术不精,险些害了王爷,简直罪该万死。”
“这套下针手法,我当初……跟师父学了近十年,才有如今这般熟练,褚老是第一次施针,此等程度已远超于我,无需自责。”贺栀宁一边替萧玄璟擦汗,一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