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内心不安，“初神医，王妃……王妃她怎么了？”这不似女子生产之象。

两个稳婆和四名帮忙的丫鬟退到床尾，第一次见这种情况，谁也不敢说话。

初墨没空理会拂晓，俯身凑到贺栀宁跟前继续喊：“丫头？璃儿？璃儿……”

贺栀宁似乎听见了初墨的呼唤，努力抬了抬眼皮，反握住初墨的大手，虚弱开口：

“师父……救……孩子……”

“剖腹……取……子……”

听到剖腹取子的字眼，初墨瞳孔微缩。

他见识过剖腹取子，可他从未做过。

但丫头中毒了，若不把孩子取出来，恐怕孩子会直接毒发，胎死腹中。

“师父……”

“救……救他们……”

贺栀宁缓缓翕动薄唇，眼泪从眼尾淌下，没入她乌黑的发丝中。

初墨不知在犹豫什么，迟迟没说话。

“爹爹……救……救我的……”孩子两个字没有说出来，贺栀宁便晕了过去。

其余人离得远，没听清贺栀宁的话，但‘爹爹’二字，却清晰落入了初墨的耳中。

初墨眼底的情绪剧烈一颤，俊美的双颊瞬间绷紧。

璃儿她……都想起来了？

拂晓看到贺栀宁失去意识，哭着抓住初墨的胳膊晃了晃：“初神医，快救救王妃，救救王妃……”

初墨蓦地回神，“去拿药箱。”

既是璃儿之愿，他必须尽全力抱住她的孩儿。

吩咐完拂晓，又转头对稳婆和丫鬟道，“你们都出去。”

稳婆和丫鬟连忙退出房间。

拂晓把药箱拿给初墨后，也被赶了出来。

所有人都被拒之门外，袁星瑶急得跺脚，“拂晓，你们怎么都出来了？贺姐姐怎么样了？”

“有初神医在，王妃会没事的。”拂晓嘴上这么安慰自己，心里却急得打鼓，眼角也不由冒出了泪花。

萧玄璟是在两刻钟后赶回来的，看到拂晓等人都站在门口，心猛地咯噔一下，“王妃如何？”

“王爷，王妃的情况不太好，初神医正在救治王妃和小世子。”拂晓不知具体情况，跪下来，粗略地说道。

其余人也跟着跪下，埋着脑袋，大气不敢喘一下。

萧玄璟闻言，似被丢尽无尽冰冷的寒窟，浑身血液凝固，随即带着脑海里无数不好的念头，拔腿往房间里冲。

拂晓见状，赶紧拽住他的衣摆：“王爷，初神医说，医治期间，不允许任何人进房间，王爷还是等等吧。奴婢相信……”

萧玄璟气急攻心，听不进任何话，一脚把拂晓踹开，伸手去推门。

可手碰到门框，男人忽然身子一僵，停了动作。

紧接着，一口血喷到门上。

“王爷！”

“王爷！”

“主子！”

袁星瑶、拂晓和裴凌同时呼道。

萧玄璟因为赶路，动用了内力，牵动毒发，吐了口血后，高大颀长的身形随之晃了晃。

裴凌伸手扶住他的胳膊：“主子，初先生医术高明，王妃和世子一定没事的。主子且放宽心。”

萧玄璟深深吸了口气，抬手擦掉嘴角的血，盯着拂晓，双眼通红：“本王不过出门半个时辰，王妃怎会出事？！”

袁星瑶赶紧道：“王爷，贺姐姐是突然早产，具体情况，要问过初神医才知。”

萧玄璟不觉贺栀宁早产是意外，但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他此时能做的，只有等。

随着时间流逝，萧玄璟身上戾气越来越重，一双明亮溴黑的曈眸渐渐爬满了红血丝，垂在身侧的双手攥得骨节发白，手背青筋暴起。

想到妻儿生死未卜，萧玄璟只觉胸腔内有块巨石狠狠压着，压得他快喘不上气，心脏似被千万把钝刀慢慢磨搓，无数纷乱的想法遏制不住地从脑海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