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待小姐掏心掏肺，会照顾好小姐。

拂晓放下软巾，领着丫鬟退了出去。

萧玄璟重新打湿软巾，颤着手掀开被褥。

浓郁加倍的血腥气熏得萧玄璟气血翻涌，险些再次吐血。

而当他看到贺栀宁腹间那条近乎四寸的横切缝合伤，萧玄璟的眼皮狠狠颤了颤，忍耐多时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的泪珠夺眶而出。

他不敢去碰那条伤口。

替贺栀宁清理完身下的脏污，萧玄璟的视线再次落在贺栀宁腹间的伤疤上。

过了会，他抬手抚着自己的心口。

当年他身负重伤，为阿宁所救。

无人比他更清楚这条疤痕如何而来，无人比他更清楚醒来后，伤口处会有多疼，凶险几何。

剖腹取子……

萧玄璟闭了闭眼，压下心头万千情绪，将贺栀宁的衣裙穿好，盖上被褥，这才去瞧放在床头的两个小家伙。

小家伙们闭着眼，皮肤红红的，小脸皱巴巴，还挂着脏污，实在丑陋。

萧玄璟却无任何嫌弃之色，只有隐忍的疼惜和喜爱。

痴痴看了会，他重新弄了盆温水。

抱起其中一个小家伙时，萧玄璟战战兢兢，指尖止不住地颤抖。

绸布剥开后，将小家伙托在掌心时，萧玄璟只觉小家伙又小又脆弱，像小猫儿一般。

原本闭着眼的小家伙缓缓睁眼，似时感受到自己身处陌生危险的环境，“哇哇”大哭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婴儿啼哭，着实把萧玄璟吓了大跳，甚至险些手滑，害小家伙跌入水盆中。

他稳了稳心神，耐心哄慰：“我是父王，乖乖不哭。”

小家伙哭的更狠，手舞足蹈。

萧玄璟哄了半晌，整一个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无奈，他用绸布将小家伙包好，换了另一个。

另一个乖巧不少，只哭了几声便安静了，萧玄璟顺利帮他擦洗了身子，用干净的绸布包好。

做完一切，萧玄璟瘫坐在床头，目不转睛盯着熟睡的两个小娃娃和贺栀宁，期盼妻子能早点醒来。

接下来几日，除了给母子三人擦洗，萧玄璟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床头，未离开半步。

拂晓每日按时送来餐食，摆在床头的方桌上。

可萧玄璟吃的很少，有时原封未动。

到了第五日，初墨急了，对北慕道：“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我去支开他。璃儿伤口未愈，你动手时仔细些，莫伤着她。”

北慕颔首。

初墨以商议贺栀宁伤情为由，将萧玄璟引至书房。

“阿宁何时能醒？”

男人几日未打理自己，往日洁净平整的衣袍这儿皱巴一块，那儿皱巴一块，还飘着一股浓郁得让人无法忽视的汗臭味，往日俊逸无俦的容颜不复存在，双眸黯淡，脸颊凹陷，胡子拉碴，浑身哪里有摄政王的矜贵清冷，活脱脱一个街头糙汉。

作为与萧玄璟有某些关系的长辈，初墨看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心有不忍。

“你瞧你这副样子，要是丫头醒了，不得被你吓坏？”

萧玄璟的心思全然在贺栀宁身上，直接无视初墨的话，复问一遍：“阿宁到底何时能醒？”

嗓音暗哑，却比方才高了两分。

两人谈话时，北慕已无声无息从后窗溜了进去。

走到床边，看着软糯糯的两个小家伙，心不由一软。

小家伙们出生已有六日，不似刚出生那般丑兮兮，皮肤白白嫩嫩，如破壳的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