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眼前这幅邋里邋遢的模样,及从他身上飘来的汗臭味,再度勾起了贺栀宁刚压下去的那股子酸劲。
不用想也知道,她昏迷了几日,萧玄璟就守了她几日。
萧玄璟见她一副快哭的表情,以为她是醒来发现自己没陪在她身边,语气焦灼地赔罪认错:“为夫不该离开那么久,为夫不该丢下你和孩子,为夫错了……”
“你这个样子好丑啊。”贺栀宁破涕为笑,紧接着吐槽道。
萧玄璟愣住,他……
想到自己多日未曾打理,脸上不禁染上两朵可疑的红,蔓延至耳根。
他别开脸,转而想起初墨刚刚那句“要是丫头醒了,不得被你吓到”,难为情道:“是不是吓到你了?”
许是主动关心起自己此时此刻的形象,萧玄璟身上那股被汗水捂馊的味道更为明显。
他几日没沐浴更衣,身上这味……
想罢,害怕熏到妻儿,往后挪了挪膝盖。
瞧他离自己更远,贺栀宁无奈又好笑,当然,心中疼惜尤重,“有句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是我夫君,怎么都好看,我怎会被吓到。多日未见,甚思念夫君,靠我近些,让我好好瞧瞧。”
萧玄璟亦思她思得得肝肠寸断,奈何连他自己都受不了身上的臭味,不仅没有靠近,反而往后再挪了几步:“身子可疼?”
视线仍停留在别处,话题也被他转移。
贺栀宁知他所想,不勉强他:“已经不疼了。睡了多日,倒是又饿又渴,夫君帮我弄点吃食可好?”
“我去拿,等我。”萧玄璟逃也似的离开房间。
望着那慌慌无措的背影,贺栀宁痴痴一笑,不觉这几日所受有多苦,反而甜到心坎间。
不久后,拂晓提着食盒进来,看到贺栀宁正满目温柔盯着孩子瞧,一时激动得热泪盈眶:“王妃,您终于醒了。”
贺栀宁抬眸望去,就见拂晓梨花带雨,原来娇俏的小脸瘦了一大圈,“傻丫头,莫哭了,你家王妃都快饿晕了。”
“奴婢不哭,奴婢不哭。”拂晓执袖胡乱抹了抹眼泪,快步走到床前,“奴婢这就伺候王妃用膳。”
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一一摆好,又小心翼翼扶着贺栀宁坐了起来,用软枕垫在她的腰后。
从桌子端起粥,拂晓用汤匙舀了半勺,送至贺栀宁嘴边,“初神医说,王妃刚醒,吃食得以清淡为主,奴婢让人熬了王妃最爱的粥,粥是温的,不烫嘴。”
“嗯。”瞧着小丫头那张明显凹下去的面颊及眼下乌青,贺栀宁双眼微润。
很快,一碗粥见底。
拂晓瞥了瞥桌上其他吃食,“王妃还想吃什么?”
贺栀宁也瞧了眼,虽没饱腹,却不能多食,她咽了咽口水,道:“暂时不吃了,给我倒杯水吧。”
拂晓放下碗去倒水。
方倒好水,萧玄璟进来了。
拂晓十分有眼力见的将水杯给了萧玄璟,又收拾好碗筷,退出了房间。
贺栀宁倚在床头,瞧着萧玄璟大步而来。
男人墨发半干,随意披在肩上,明显刚沐浴过,身上换了干净的玄色常服,下巴处的胡渣已打理干净,虽摆脱了那副臭熏熏的邋遢汉形象,却仍与往日俊美威严的气质差上一大截。
他眼下的乌青比拂晓更重,脸颊凹陷,是以下颌骨线条更为明显。
萧玄璟坐到床边,将温水递至她嘴边,细心叮嘱:“慢点喝。”
贺栀宁敛神,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咕噜咕噜把水喝完。
“还要不要?”
“不要了。”贺栀宁拉了拉他的手腕,“坐近些,让我好好瞧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