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孩子后,贺栀宁的眉眼多了分母亲的慈和,袁星瑶见她波澜不惊,索性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说完,拍桌而起:“太后病重,王爷本该在榻前侍疾的,可王爷居然……居然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我真是气死了!”
萧玄璟睡了君倾城?如此荒谬之事,哪怕袁星瑶说的有鼻子有眼,贺栀宁也断不会相信。
何况,太后病重,萧玄璟再脑子不清醒……
脑子不清醒……
贺栀宁脸色微变,随意找了个借口把袁星瑶打发走了,然后让云竹带她进了宫。
未到永寿宫,碰到了萧予溪。
萧予溪面色凝重,“栀栀……”
贺栀宁心以为萧予溪听说了萧玄璟的荒唐事,才会露出如此表情,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溪溪是要去永寿宫么?正好一起。”
有些话到嘴边,萧予溪却似卡住喉咙,怎么都说不出口,“……好。”
快到永寿宫,萧予溪忽然拽住贺栀宁的手腕,将她往回拉,“栀栀,跟我回去,我有很重要的事同你说。”
贺栀宁担心萧玄璟是被人算计了,此时此刻只想见他,站在原地不动,“溪溪,我先去看望母后,有什么事,等我出来了再说。”
“不行!”萧予溪激动地拔高音量,小脸也急红了。
贺栀宁握住她的小手,认真道:“溪溪,萧玄璟和君倾城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萧玄璟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此事肯定有误会,我先去找他。”
“栀栀!”萧予溪快哭了。
贺栀宁眸色微动,抿了抿唇。
萧予溪内心挣扎许久,左看看右看看,确认附近无人,才终于说道:“昨夜,我奉父皇之命,给皇祖母送我手抄的佛经,没承想刚入永寿宫,便无意听到了皇叔和君倾城的谈话。本来我没在意,但我听到皇叔说……”
“本来我没在意,但我听到皇叔说起了与君倾城的婚事,皇祖母要挟皇叔,要皇叔……”说到此,萧予溪顿了顿。
贺栀宁面色平静地冲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萧予溪反捏紧贺栀宁的双手,语气逐渐沉重,“皇祖母以旧恩为由,要皇叔休妻另娶,皇叔心悦栀栀一人,自然不肯,可不知那君倾城使了什么法子,三言两语的就把皇叔勾到了永寿宫偏殿,我心觉不妙,本想阻止,可我随他们入了偏殿,发现……发现皇叔他们居然……”
想到昨晚激烈香艳的一幕,萧予溪的脸火辣辣的红,一部分是羞的,一部分是气的。
猜测萧玄璟可能遭了君倾城的算计,和从好姐妹口中听说萧玄璟的艳事,后者的伤害性明显强烈数倍,贺栀宁听罢,身子顿时僵如寒石,从头凉到脚,从身冷到心。
她紧抿着唇,久久没说话。
“栀栀,皇叔对君倾城无意,为皇叔亲口所言,我亲耳所闻。昨晚的事,皇叔虽有错,却是受了君倾城的算计,你……”萧予溪皱着眉劝说,被贺栀宁轻声打断,“此事我心里有分寸,溪溪不必担心。我先进去看望母后了。”
说罢转身,迈着急匆匆的碎步进了永寿宫。
担心贺栀宁与君倾城起什么冲突,萧予溪忙跟了上去。
进了内殿,便听见一阵委委屈屈、柔柔弱弱的哭泣声。
是君倾城在哭。
她侧跪在床前,大颗大颗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止不住从眼眶滚出,纤瘦的双肩随着哭声微微颤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殿内,除了浓重的药汁味,还有一股无法忽视的血腥气,及难以言喻的骚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