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开脸,不再看他,又往后退了半步,冰冷的嗓音夹杂着明显的怨怒,“我累了,还请王爷给我半日时间,明日我便回相府。”
“阿宁,我……”
萧玄璟似乎想说什么,贺栀宁却不想听,用力把他往外推。
萧玄璟舍不得她使力,连连往后退。
等他退至门外,房门“嘭”的关上。
贺栀宁倚在门边,紧紧咬着下唇,试图借此压制内心涌动的情绪。
手里的《放夫书》掉在地上,萧玄璟亦杵在门口,透过窗纸看到门内那娇瘦的身影似乎颤抖不停,他将手抵在门上,声音发紧:“阿宁……”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不想解释,我不逼你,既然那件事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既然你看到我就会懊悔难过,不如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一口气说完,贺栀宁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可不想让萧玄璟听到自己的哭声,她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右手。
萧玄璟仰了仰头,沉默片刻,然后什么都没说,捡起地上的《放夫书》去了书房。
次日大早,照常吃过早膳,看过孩子,贺栀宁带着拂晓和云竹回了相府。
车厢里,拂晓欲言又止:“小姐……”
明明王爷和小姐那般相爱,明明王爷宠小姐入骨,怎会突然走到这一步?小姐甚至连两位公子都不要了。
要是王爷真娶了倾城郡主,凭倾城郡主与小姐的恩怨,一定不会善待两位公子的。
“想说什么?”
拂晓绞着手指,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阿珏和阿珩是王爷的儿子,是皇室血脉,王爷怎会同意我将他们带走。夫妻一场,王爷会善待阿珏和阿珩的,你不必担心。”贺栀宁十分平静地说道。
瞧自家小姐一副平静到异常的模样,拂晓怕自己说的越多,越会勾起小姐的伤心事,索性闭了嘴。
不多时,马车停在相府门口。
赶车的云竹取下矮凳,撩开车帘:“王……小姐,到家了。”
“嗯。”贺栀宁钻出马车,看着数月不见的相府大门,深吸了口气,“拂晓,唤几个人把我的东西抬进去。”
“是,小姐。”
门房看到贺栀宁回来,马上扯着嗓子通报。
贺栀宁穿过垂花门,贺知谕和苏氏便匆匆赶来。
“宁儿怎么得空回来了?”
“爹,娘。”贺栀宁朝两人福了福身。
苏氏扶住她的胳膊,瞧着只有她一人,往后张望两眼:“王爷呢?我的乖乖外孙呢?”
“娘,我有事同您和爹说,咱们先进去吧。”贺栀宁拉了拉苏氏的手。
苏氏察觉到不对劲,与贺知谕相视一眼。
贺知谕亦是,挤了个眼色,示意苏氏进去再说。
到了正厅,让贺知谕和苏氏坐到上首位,贺栀宁跪了下来。
“宁儿!”
“宁儿这是做甚?”
夫妻俩同时起身。
贺栀宁磕了个头,“女儿不孝,还请父亲母亲听女儿说完。”
两人坐回位置上,脸色不由凝重。
贺栀宁心平气和地将萧玄璟休妻另娶的事告诉二人,眼见贺知谕脸黑如墨,苏氏撸起袖子有种要打人的架势,她赶忙温言安抚:“爹,娘,如今女儿和王爷夫妻情分已尽,无论此事谁对谁错,女儿只希望爹娘看在女儿的面上,不再计较此事,亦不要对王爷有任何怨言。女儿叩谢爹娘。”
说罢,深深磕了三个响头。
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如此委屈求全,苏氏的怒火一下转变为满眼的泪,哭着上去把贺栀宁扶起来,抱入怀里,“宁儿,我的宝贝宁儿,你受苦了。以后爹娘养着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