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的日子大约过了半年,就被初墨带回的一个男人打破了。
男人便是身负重伤的北慕。
北慕伤势恢复后,以为救自己的是母亲,且发现他们早在半年之前偶遇过一次,暗暗倾心。
就这样,两个男人为了争宠,日日斗嘴。
不可否认,初墨和北慕是除了那人外最美的两个男人。
此后,母亲再也没带其他男人回来。
直到她八岁那年,美好平静的时光再次被打破。
不知是谁暴露了她们的行踪,一批又一批的刺客涌上无忧山。
谷中人的武功再高,却一人难敌四手,是以在刺客的围剿下,初墨和北慕都受了重伤,与她们失去了联系。
母亲带她逃出无忧城,入了东陵地界,也就是北境。
那日的北境大街十分热闹,听说是北境王大破敌军,凯旋回城庆功。
母亲牵着她在人群中穿梭,欲甩掉身后的尾巴,快要接近大军队伍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她下意识回头,便见佯装成百姓的一男人手举着火铳,瞄准了母亲。
“娘!”她瞳孔骤缩,大喊一声,用尽全力将母亲拉向自己。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枪声打破了街上的热闹喜悦气氛。
那一枪,没能打中母亲,却打中了坐在红鬃骏马上、身穿银色盔甲的少年。
少年身子微晃,然后从马背滑下,“嘭”的倒地,生死未卜。
拥护北境王凯旋的百姓们受惊,如鸟兽散去。
也正是刺客打偏了,还好巧不巧打中了凯旋的将军,他们不敢再冒头,她和母亲得以躲过一劫。
贺栀宁向初墨和北慕说起这些往事,却发现自己竟记不起那位少年将军的模样,亦记不得后来的事。
故事说到这儿,她便停下了,“我知道此行,母亲让你们无论如何都要带我回伽罗。我在东陵生活数年,早已将相府和侯府当成了自己的家,这儿有我的亲人,爱人,朋友,还有孩子,我可以跟你们回去,但我希望,与母亲团聚后,两位爹爹能助我再回东陵一趟。”
她深深磕了三个响头,“璃儿在此,谢过两位爹爹。”
贺栀宁能恢复记忆,初墨和北慕并不震惊,让初墨惊讶的是,她恢复记忆的同时,对东陵的一切仍旧抱有如此深的执念。
“丫头,你先起来。”初墨伸手扶她。据筝儿所言,璃儿彻底恢复那段记忆时,不属于她的一切,也就是属于丞相千金的记忆会彻底丧失,但眼下看来,璃儿似乎什么都没忘……
到底哪里出错了?
贺栀宁坚持跪着:“如若爹爹不肯答应,璃儿便长跪不起。”
初墨回头看向北慕。
北慕点头,表示自己同意。
初墨扭脸,对贺栀宁道:“好,我们答应你。”
“多谢。”贺栀宁并不觉得初墨和北慕可信,只是如今别无他法,“事不宜迟,咱们开始吧。”
初墨语重心长道,“璃儿,取过心头血,你会昏睡至少一月,待我将解药送去王府,北慕会立刻带你离开京都。如若你舍不得王爷,可以现在回一趟王府。”
贺栀宁摇头:“不了,开始吧。”
她怕再见萧玄璟,会舍不得离开。
取血过程并不血腥,亦不需开腔破肚,只需将活的蛊虫引入体内,通过血脉进入心脉,再用特殊法子将蛊虫引出。
引血之蛊,并非普通蛊虫,它由凤筝儿亲手所养,取心头血的同时能将贺栀宁体内其他蛊虫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