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璃儿,你快起来,跪久了膝盖会疼。”
“嗯。”
没一会儿,太医过来给凤筝儿换药,过程中,贺栀宁发现凤筝儿两条腿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十分骇人,一颗心紧紧揪了揪,并上去制止了太医换药的动作,“你这样是治不好母妃的腿的!”
太医面色一僵,“长公主,这……”
“璃儿,我的腿伤一直由娄太医医治,他的医术是太医院最好的,不会有问题。”凤筝儿淡淡道。
母妃曾是医学界天才,怎会连处理这种外伤的注意事项都不清楚?贺栀宁心有疑惑,不过没有质问,只道:“母妃,您腿上的……”
“璃妹妹,娄太医的医术很好,放心吧。”阮婳打断了她,然后将她拉到了一旁。
贺栀宁甩开了阮婳的手。
“啊!”阮婳跌坐在地上,掌心蹭破了些皮,眼眶顿时红了。
顾不上暴露在空气中的腿伤,凤筝儿急忙摇着轮椅到阮婳跟前,抓着她的手查看:“婳儿受伤了!娄太医,快,先给郡主处理手伤。”
“长公主,您的腿伤……”娄太医瞥了眼阮婳的手心,看到阮婳只是蹭破了点皮,不禁腹诽长公主未免小题大作了。
凤筝儿催促:“本宫的腿伤不打紧,先给郡主处理!”
娄太医还能说什么,点头道“是”。
“母妃,婳儿没事,您的腿伤……”阮婳脸上挂着泪痕,看上去可怜兮兮的,“还是先让娄太医帮母妃换药吧,这点疼,婳儿能忍的。”
“婳儿听话。”凤筝儿吩咐阮婳的丫鬟吉祥和如意,将阮婳扶到旁边的软榻上。
阮婳露出一副乖乖女儿的神色,没再多言。
贺栀宁理解凤筝儿关切阮婳的心情,但更多的是心疼,推着凤筝儿到软榻附近后,蹲下来道:“母妃,我来帮您处理腿上的伤。”
凤筝儿的注意力都在阮婳身上,闻言,才低头看向贺栀宁,犹豫片刻,点头:“那就辛苦璃儿了。”
“这是璃儿应该做的。”见她同意让自己医治,贺栀宁眉眼终于舒展。
转头命丫鬟,“去拿个烛台过来。”
凤筝儿入宫没带人,两个丫鬟是贴身伺候阮婳的,注意力同样在阮婳身上,似没听到贺栀宁的话。
“吉祥!”贺栀宁拧眉,喊了一丫鬟的名。
吉祥吓了一跳,“圣、圣女。”
“去拿个烛台来。”贺栀宁重复道。
吉祥下意识看了眼阮婳,阮婳垂着眼睫,神情痛苦。
“聋了吗?”贺栀宁有些恼火。
阮婳抬头,眸子水雾氤氲:“吉祥,璃妹妹让你去,你愣着做甚?嘶……”末了,倒吸了冷气。
“奴婢这就去。”
“婳儿忍着点,上完药就不疼了。”凤筝儿安抚了阮婳一句,随即对贺栀宁温和地道,“她们两个尚不满十五,还是孩子,璃儿别跟她们置气。”
这话虽没明显的责怪之意,贺栀宁听在耳里,却有些不舒服。
她僵硬地点了点头,“母妃,我知道了。”
凤筝儿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莫名委屈,“婳儿虽是我收养,却跟了我近十年,我早将她视为己出,你身为妹妹,该敬爱姐姐,怎么能对她动手呢?”
“母妃,是我不小心摔了,不关璃妹妹的事。”阮婳语带哭腔道。
凤筝儿没理会阮婳,问贺栀宁,“以后可不能再对婳儿动手,记住了?”
“嗯。”贺栀宁垂下羽睫,掩去眼底的失落。
不过很快又想通了。
她与妈妈分离数年,一直都是阮婳在身边伺候、孝敬,与她生分、多维护阮婳一些实属正常。
吉祥拿来了烛台,贺栀宁便不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小细节,从娄太医的医药箱里拿出一把匕首和数枚银针,专心致志为凤筝儿处理腿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