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婳听后,脸上血色殆尽,她垂下眼睫,掩去所有的不甘:“婳儿明白了,婳儿告退。”
凤筝儿没再说话,推着轮椅去了内屋。
阮婳回到栖雁阁,越想越气愤,抄起手边的琉璃茶盏砸了个稀烂。
母妃竟帮着撮合凤轻璃和瑾哥哥,可见母妃心中已彻底没了她的一席之地。
她若不主动争取一番,母妃指不定会随意挑个人将她打发了。
不行!绝对不行!
瑾哥哥,她志在必得。
想到凤子衿同样觊觎南宫瑾,阮婳当即换了衣服直奔镇国将军府。
她要借凤子衿的手将凤轻璃彻底除去。
等凤轻璃一死,母妃才能再度瞧见她的好,才能如从前对她言听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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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凤轻璃皮笑肉不笑地同南宫瑾和蓝颢吃完了一顿饭,放下筷子,以身体不适为由将两人打发走了。
抱琼阁,萧玄璟立于厢房的窗边,几乎望眼欲穿,甫一看到凤轻璃回来,便冲出了厢房,“殿下……”
凤轻璃进了房间,替他换药。
萧玄璟纠结良久,终忍不住问道:“我见殿下心事重重,可是为婚事烦心?”
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凤轻璃愣了一下,随即在他身侧坐下,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母妃说,要想稳坐储君之位,联姻是为最快捷的法子,她一下替我挑了三个。”
说着,抬头侧目,“你说,我该怎么办?是听母妃的,还是慢慢筹谋?”
她现在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甚至连个目标都没有,如何与凤箫儿抗争?
但她什么都不做,难道要母妃带她再过上被人追杀的逃亡生活吗?
“殿下……”萧玄璟刚张嘴,凤轻璃又垂下脑袋,长叹口气,仿佛认了命似的,“母妃那么厉害都遭了凤箫儿的暗算,我又能如何?或许联姻……”
“殿下!”她的话未说完,萧玄璟忽然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掰向自己,炙热的目光夹杂着几丝恼意,“殿下心中分明不愿,何故连试都不愿一试就妥协?”
凤轻璃明显被他吓到,瞪大双眼:“阿璟?你……”
她一个女子从未经历过皇权争斗,亦忘记了近十年过往,不知人心险恶,单枪匹马确无能力与佞臣抗衡,如今又生了妥协的想法,欲用联姻葬送自己下半生的幸福和自由……
萧玄璟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不管不顾地将她揽入怀里,大手扣住她的后脑,脸埋进她的肩窝,嗓音压抑,透着某种复杂深沉的情绪:“阿宁,我不允你轻言妥协!”
陡然被他抱紧,凤轻璃一怔,漂亮的云眸瞪得浑圆,又听他唤自己‘阿宁’,脑子里如有一团烟花炸开。好半晌,她推了推他。
萧玄璟松手,挺直了脊背,与她四目相视。
屋里陷入长时间的寂静。
像是某种难以置信的真相即将呼之欲出,凤轻璃的脸色微僵,慢慢翕动了几下朱唇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阿宁,非我故意欺瞒于你,只是顾忌你忘了与我之间的种种过往,怕你觉得我别有用心,才出此下策让你收留……”既做好了将一切告知于她,同她一起面对未来险阻的准备,萧玄璟解释的语气还算平静。
不过他的话未说完,凤轻璃轻声打断了他,发出三连问:“你为何叫我阿宁?你到底是谁?我和你之间又有什么过往?”
阿宁,阿璟……她在心里默默念道。
猛然想起那本被海水泡烂的册子,一颗心顿时涌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