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引自辛弃疾《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
随着樊绣的话音落地,一人呼道:“妙,妙极,此诗妙极。”
“殿下之作确实妙哉,我等心服口服。”又一人拍手称赞。
南宫瑾也不禁颔首,薄唇微扬,眸底的欣赏不加掩饰。
“当初我便想像南宫将军那般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可我母亲非说文亦能安邦定国,非让我弃武从文。若我没听母亲的,如今定能拼出些功勋,真是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啊……”
说着,那人声音竟哽咽了起来,忽而又拍案而起,“如今我尚未白发,还有的是机会,明日我便辞官从军去!”
那人说完,刚才信誓旦旦说自己能夺头筹的女子也站了起来,转身冲凤轻璃行了一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崇敬之情:“比试之前,臣女大言不惭,以为能轻松夺得第一,读过殿下之诗作,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臣女心悦诚服,还望殿下恕臣女目中无人之罪。”
“无妨。”凤轻璃莞尔,一副十分好说话的模样。
这几人中句句未提樊冰云,却句句在踩樊冰云,樊冰云憋得脸色通红,难堪又狼狈。
不过不可否认,凤轻璃和南宫瑾二人的诗作确实在她之上,尤其是凤轻璃的三首,将普通的三幅画意境又拔高了一个层次,甚至让人闻诗生情。
除此,那一手笔走龙蛇的狂草,遒劲有力,行云流水,便是单比书法,樊冰云的簪花小楷显得小家子气,差了一大截。
“哼!”樊冰云口服心不服,冷哼一声,坐下猛灌了一口茶。
这才第一轮,她不信自己比不过凤轻璃!
况那三首诗意境深沉,没有丰富阅历是作不出的,而凤轻璃不过十几岁……
樊冰云已然怀疑起了三首诗的来历。
第二场玩的是击鼓传花,花传至谁手,谁便当场吟诗一曲,不限主题。
鼓声起,比试正式开始。
因为樊冰云姐弟坐在凤轻璃隔壁,第一轮鼓声停,樊绣将花扔到了凤轻璃怀中。
众人齐齐看向角落,而坐在评判台上的一位中年国士提起了笔,欲挥墨记下凤轻璃接下来作的诗。
凤轻璃看了眼手中的花,又侧目看向樊冰云姐弟。
“殿下,花传至您手中,该您即兴赋诗一首了。”樊冰云脸上带笑,笑却不达眼底。
凤轻璃不以为意,点了点头,一首诗便脱口而出:“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引自李白《望庐山瀑布》)
此诗一出,有人马上拍手称赞:“好诗!好诗!”
樊冰云的嘴角明显僵了一下。
鼓声起,第二轮开始,不出凤轻璃意料,樊冰云掐着鼓点把花扔到了她怀里。
“竟又轮到殿下!”
“殿下文采斐然,再即兴一首,必难不倒殿下。”
凤轻璃捻着花,又不做思索吟了一首:“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引自王维《相思》)
樊冰云紧咬牙关,依旧不信。
而后的几轮,花都落在了凤轻璃手上。
众人哪里不知是樊冰云故意为之,可凤轻璃随口吟作的诗比她们绞尽脑汁所想不知好了多少倍,甚至有些人听上了瘾,所以都自动忽略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