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来人时,眼神又骤然恢复了平静,他翻身跃下了马车,自觉伸出胳膊:“郡主,天黑,小心。”
借着微弱的灯光,叶桑宁提着裙摆弯腰进了马车,司琴也紧跟着上去。
此时已经宵禁,街道寂静,马车内的叶桑宁靠着车壁,淡淡问:“今日宫宴结束,母亲是直接走了,还是知道我有事做才离开的。”
司琴低下头:“是……是先走了。”
而后在未听到少女的声音,她小心翼翼看过去,就见少女呼吸均匀,宛若睡着了一样。
她悄悄松口气,现在和这个魔鬼郡主待的每一天她都提心吊胆,总怕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就被灭口了。
回到韶光院,叶桑宁休息一会就去了她的药房,屋内缭绕着久散不去的草药味,一排排红色柜子整齐摆放。
这里是她专门用来制药学医的地方,是她五岁那年被李神医带走时,叶靖北特意让人准备出的。
前几世自然最后也变成了云月兮的药房,叶桑宁打开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捆香料。
她拿出来,眼中神色莫名:“司琴,你去主院和母亲说一声我回来了,然后把我刚刚调好的香给母亲送过去吧。”
司琴应下。
……
另一边,当姜长宣听说宫里发生的事后,整个人如遭雷击。
“母亲怎么可能害小皇孙,一定是被人陷害了,不行我要进宫求见陛下。”他说着焦急的掀开被子,就要下榻。
叶桑宁已经给他针灸了一个月,效果很明显,已经可以站着了。
云月兮急忙按住他:“世子,现在天色已晚,宫门早就关上,你就算去也进不去宫门啊,而且陛下说了,等查清楚就会放伯母回来。”
说到这里,她欲言又止,姜长宣立即注意到了:“月兮,怎么了,是不是母亲出事情有什么隐情?”
云月兮摇摇头,唇角抿了抿:“只是……提出这个法子找出下毒之人的办法是郡主提出来的,世子可千万不要怨怪她,郡主也是好心想快些找出凶手罢了。”
姜长宣没想到母亲出事最大源头竟然是叶桑宁,一时间情绪复杂。
理智知道叶桑宁这么做没错,她根本不知道有人要陷害母亲,可感情上母亲平白受罪却就是因为叶桑宁。
心中控制不住有些怨恨,就如同去悬崖采药摔断了腿一样。
“世子,天这么晚了,您就算着急也无用,还是养好精神,明天和侯爷商量下怎么办吧,夫人肯定也不希望你因为烦忧她伤了身子。”云月兮柔声道,给男人拉好被子。
“恩,月兮谢谢你这几个月无微不至的照顾。”姜长宣眼神温和,带着涓涓情愫。
云月兮羞怯的低下了头。
翌日一早,天光破晓。
叶桑宁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掀开被子下了床,听到动静的司琴掀开帘子端着水盆进来。
她将脸帕递给叶桑宁,突然注意到少女手背上那狰狞的伤口愣了一下:“郡主,你的伤口奴婢帮您处理一下吧。”
伤口已经是暗红色了,明显不是刚刚弄的,昨天回来时天色太暗,她竟然未发现叶桑宁手上的伤口。
她忍不住心里一突,这……明显是指甲的刮痕,昨晚郡主去宫宴时是没有的,这只能是在牢房弄的。
这……郡主在牢房里到底做了什么,又或者说了什么,竟然在手背上被人抓出这么深的伤口。
“不用。”叶桑宁低头看了眼手背上的伤口,不在意的放入水中,顿时一股刺疼传来,还未愈合的伤口很快将清澈的水染上淡淡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