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声尖叫。

天道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她，它此时只感受到了天地的哀嚎，感受到了它不断被不可抗拒力量拉扯着融入世界。

它这一刻突然明白了什么。

“啊啊啊——叶桑宁。”它目眦欲裂，深蓝色的眼睛完全被黑气覆盖，神情癫狂憎恨。

叶桑宁体内的蛊王控制了所有幼蛊，她死了蛊王也必死，所有体内被种幼蛊的人都会死。

而死的这些人都是大气运之人，是支撑这个世界的重要骨架，如今所有骨架碎了，这个世界没了足够气运支撑，最终只会灭亡。

它，也只能消失。

明明身处狂风中，可裴贺安却纹丝不动，他只是跪着紧紧抱着怀里的少女，眼神冰冷的将周围发生的一切收入眼中。

这是他和桑桑说好的，他要替桑桑亲眼目睹这个世界毁灭，然后才能去陪着她。

血月越来越红，天空漆黑不见一丝光线，植木迅速枯萎，最后被风吹散。

“啊啊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天道怒吼声在这天地回荡，却怎么都无法抵挡规则的力量。

谷芙雨的尸体早已经成了残肢断臂，身躯恰好被一柄剑定在墙上，灰白的眼中带着未散的惊恐。

天地变色。

裴贺安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他快要消失了，但他只是闭着眼睛，下颚抵住少女发顶。

“桑桑……”

在这黑夜中，他们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白色碎光，身影越来越模糊，最后如同一阵青风，一起消逝在这天地间。

天地也彻底成了灰白色，没有了任何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