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无措地撇开头,不去看他那戏谑的眼神,“还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周承山看着她绯红的耳尖,心情豁然开朗,他喜欢她娇羞的模样,也便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好大的口气。至今我都没见过哪个女人有你这么大的口气。
既然你不谦虚,那我可不会让着你。若你赢了我,我可以许诺你一个条件。”
言笑自无不应,反正他只是提了她赢的要求,又没说她输掉的要求。
而且,提条件还不好提么?
于是她点了点头:“好。”
“你要执白子还是黑子?”
言笑伸手取到白子:“那我就白子吧。”
“恰好我喜欢黑子。”周承山顺手接过黑子,“因为黑色代表神秘,是诺大的乾坤,还有些许铁面无私。”
言笑闻言抬头望着周承山,似老僧入定般望了很久,目不转睛。
她的眼睛中折现不同以往的情绪。
周承山被她看的有些七上八下,茫然问道:“你这般看着我作甚?”
言笑沉声道:“我父亲曾经也说过类似的话。”
“嗯……”他只能浅浅嗯了一声,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言笑难得敞开心扉,她自顾自说道:“他已经不在了。若是他在,我今日也不会流落至此。”
她的苦笑似乎有魔力一般,刺痛了周承山的心,他感觉到那份苦涩也流到了他的心里。
“对不起,让你想起了伤心事。”
言笑垂眸看着棋盘,“没事的。我已经看了武陵的围棋教学,与郦国的无甚差别。那就黑子先行!”
“好。” 周承山转瞬落子。
言笑是个不会耍心机的耿直人,周承山不许她放水,她便真的认真下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几手,周承山就大致看出了言笑的水平:是真的不错,至少下五局可以赢他一局。
要知道,周承山才十五岁的时候,周宰相便下不过周承山了。
后来去聊城戍边,身边大多是大老粗,会下围棋的人寥寥无几,水平也不是很高,所以周承山就渐渐不再下棋。
无聊之时,倒是会教士兵们下棋,也算是军营的业余生活了。
这一盘棋下了很久,周承山攻,言笑守。
见言笑下的极其认真,周承山忍不住偷偷瞄了她很多次。
有时候,她会为了一步棋思索很久,虽然隔着假面看不清晰。
但是周承山能感觉到,她肯定在紧锁眉头。
他想着,姑娘家家的总是蹙眉实在不妥,便动了恻隐之心。
在言笑打算转守为攻的时候,他假装没有看见其中的玄机,让了一步,最后让言笑取得了胜利。
周承山放在手中的黑子,笑着看着言笑:“你赢了。”
“承让!”言笑露出久违的笑容。
这是周承山第一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原来她真正笑起来后是露出六颗牙齿的!
仿佛天上的星辰一般耀眼!
他想,若是拿掉假面,这个女子定然是倾国倾城的。
只可惜探子的消息中只说了她是第一美人,也不知道捎一幅画像过来。
远在晏城的探子默默打了个喷嚏。
周承山赶跑自己脑海里的小心思,似是嫌弃地说道:“是你太磨叽,导致我等的有些着急了,一时不察你的小把戏~”
言笑睨了对面之人一眼:“是少爷没有耐心罢了。”
见周承山没有反驳,言笑低头收拾起棋子。
“我知道你在让我。”
周承山弯起的嘴角恢复成一条直线,“嗯?”
“少爷怕是觉得我棋艺太精湛,若是这般不停厮杀,恐怕午夜我们也下不出个结果,所以才索性让了我一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