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家只是小门小户,我便是使出浑身解数,也要把你留在武陵,做我们的儿媳妇。
可是你是郦国人,而我周家又是站在所有人目光里的家族,我不能拿周家的安危去冒险。”
“呵呵,夫人,周将军一向高冷,他怎会看得上我呢?”言笑哑然一笑。
她心中闪过一丝颓然。
周夫人握住她的手:“我不信你不知自己的魅力。恐怕皇宫里的娘娘都比不上你。”
言笑嘴角弯起一抹嘲讽弧度:“夫人过奖了。”
“不,我说什么都不会是过奖,言笑你值得所有的夸赞。
你父亲是忠臣,他还是个好人,把你教的也很好,你不该沦为今天的样子。
我只可惜,你不是武陵人。这道鸿沟,怎么也越不过去。”
言笑自知自己从未想过留在周家,她只是在感恩周家的人,即便她曾幻想过如果能活在武陵能有多好。
但是此刻,不知为何她的心整片都是凉凉的,那一刻她仿佛落在了无垠的荒漠,赤裸着,彷徨着。
真话不仅难听,还伤人。
有些事,你自己心里想想没事,可真听别人很直白地用嘴巴说出来,那就像是在用钝刀子割肉,刀刀钝痛。
言笑深呼一口气,说道:“夫人放心,我不会说的。”
“谢谢你,言笑。”
“不客气……”
过了两日,周承山才醒了过来。
“儿子,儿子!你可终于醒过来了!”周夫人高兴地不知所以。
周郢在旁边也乐开了花。
周承山虚弱的很,眼皮十分沉重,“爹、娘……”
“要不要吃点东西,娘这就去做!”
周承山小声说道:“喝点粥吧,嘴巴干。”
“好好好,等着啊儿子!”周夫人兴致勃勃出了屋子,向厨房赶去。
周郢坐在床边,给他掖了掖被角:“逾明,稍微坚持一下,一会儿太医就来给你把脉了。”
“爹,不知是哪位太医救了我?”
“是朱太医。”周郢已经和朱太医提前打好招呼了。
“那我们定要好好感谢人家。”
“放心吧,该做的爹爹一样也不会少做的。”
周郢目光有些闪烁,不过浸淫官场多年,这点事情他完全搞得定。
吃了饭诊了脉,周承山说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周郢夫妇也有两天没合眼了,正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衣不解带照顾了儿子两天,两位老人状态也不算好。
一阵关门声后,屋子里安静下来,周承山忽然又没了睡意。
他努力坐起身来,去桌子上找了一杯水喝。
走回来的时候,他眼尖发现床底下似乎有一个白色的东西。
以前屋子里没有多余的物品。而且那帕子看起来有些眼熟。
周承山仔细着蹲下来,伸长胳膊够着了那块帕子,捡了起来。
手帕的右下角,绣着四个好看的字:言笑晏晏。
他知道,这是言笑的帕子!
以前他总是能看见她袖子里藏着一块差不多的帕子,白色的,绣着淡淡的兰花图案。
这帕子上沾了血迹,该是他的吧?
那这帕子出现在这里,怕是只有一个解释……
思及此,周承山粲然一笑,甚是欢喜,他脑海中瞬间有无数烟花绽放,竟比除夕那天的烟花还要炽烈。
他傻傻地摸着帕子笑了许久。
“木易!”
“少爷,怎么了?”木易急忙冲了进来。
周承山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问道:“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木易眼睛贼呼呼转了几圈,才小心说道:“没……有吧,少爷?”
周承山倒也没有生气:“好,没有就没有。你去给我找一盆温水过来,我要洗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