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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确定一切无误后,言笑才起身向周承山这面款款走来。
周承山这才看见她的全貌,登时眼睛都看直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言笑如此盛装打扮的样子:
胭脂色的圆领袍剪裁得体,深蓝色的刺绣千褶裙随着她的步伐一张一合,她这千褶裙的颜色与他外袍颜色一样。
秀眉凤目,玉颊樱唇,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纤尘不染。她今日梳了一个飞天髻,髻上簪着两面对称的金步摇。
步摇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他的心也跟着莫名摇起来,很是荡漾。
言笑这会也看清了周承山的装束——
他的深蓝色水波纹圆领袍上满是金色刺绣,穿在他的身上,既显大方又显贵重,衬托出他飘逸出尘的气质,颇有清秀文雅、干净明朗之意,与他先前的武将气质完全不同。
金色的发冠上镶嵌一颗红色玉珠,选这个发冠是因为他先前看到言笑妆奁上的步摇,他想和他凑成一对。
他腰间佩戴一块雕刻十分复杂的圆形墨玉,整体显得贵气非常,很难不吸引眼球。
两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纷纷别开头去。
满春在后面看着这画面,又要憋不住笑了。
“相公……我好了,出发吧!”
“嗯、走吧。”许久,周承山才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
“不对,你不难受了?”周承山狐疑,言笑这完全不像是下午病恹恹的样子。
言笑点头:“是,一般一两个时辰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他这才放心下来。
原本他还在思量着晚上找个什么借口带她先行离开宫宴。
——
今日言笑吩咐管家安排了两辆马车出行,周郢夫妇一辆,言笑一辆。
因为平时周承山骑马,言笑便命人早早给他的枣红马装好了马鞍。
在门口周承山怔了怔,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言笑上了马车。
见他坐在她对面,言笑错愕:“你今日不骑马么?”
“这衣服可是绸缎,骑马刮坏了怎么办。”周承山说的并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而且……爹也和他娘子一起坐,我如今也是有娘子的人了。”
逼仄的空间里,空气并不流通,暧昧流转,言笑的脸烫的不行。
她的目光像是受惊的小鹿般闪躲,脸颊似是染了红霞,娇艳欲滴。
周承山瞧着她如此娇俏的模样,心中仿佛有一股清泉在流淌,那份满足就如同清泉一般滋润他的心田,让他无比喜悦又畅快。
车内的姑娘羞到不敢抬起头看男子,男子就那般痴痴地望着眼前的姑娘。
相反的,周郢夫妇的车里就热闹多了,两人成亲已经这么多年了,还能腻腻乎乎的。
以前周承山看他俩只觉得肉麻,如今,他巴不得自己与娘子也能日日如此。
许久之后,言笑撩开帘子看着帝城的夜景,她想将车厢内诡异的气息赶出去。
民间一直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所以今日的街边甚是热闹。
街头巷尾灯笼高挂,华灯初上,商贩的摊位到处都是,各种花灯、糖人、小玩意儿琳琅满目,还不乏很多街头卖艺的人。
言笑瞬间被这繁华又美轮美奂的景象吸引住了。
周承山看到她眼神中忽然折射出的光亮,心神一动。
“你是喜欢这些街头小把戏?”
“啊?”
周承山忽然开口,让沉浸其中的言笑没有反应过来。
“你喜欢这些耍杂技的是么?”他又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