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这是她亲手酿制的,还以为是大街上随处抓个人都懂的技艺。
“没想到周夫人竟懂得这些?”
言笑微微颔首:“以前病着的时候,不方便外出走动,除了学习琴艺,也只能品茶了。”
霏苓嗤笑一声:“本宫听闻,夫人精通乐理,还舞艺不凡,如今连这品茶的技艺也如此纯熟,那可有夫人不擅长的东西?”
言笑心中愈发谨慎起来,她敏锐察觉到了霏苓快要伪装不住的躁意。
“回公主,臣妇向来手不巧,女红不行的。”
“身为女子,不能为丈夫缝补衣衫,本宫还未曾听闻。”霏苓心中终于有一丝快意,虽然她自己也不擅长,但不影响她用此来踩对方。
言笑失笑,这是想逼着她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可是武陵女子地位比郦国的高,不会缝补倒也不至于大逆不道吧!
“是,臣妇自然知晓,所以陪嫁婢女选择的都是女红极好的,也算弥补一点臣妇的不足。”
霏苓眸色微冷:“周夫人倒是精于算计。”
“公主谬赞了,过日子确实要经常算计,才能勤俭持家。”言笑假装听不懂她的话里有话。
霏苓是个急性子,最不喜欢别人与她虚与委蛇,她拍案而起。
“周夫人如此聪慧,何必在本宫面前装傻呢?
那日,是你故意跟着将军到凉亭中去,又一副被我吓到的模样;怕我怪罪将军,便将错都揽在你自己身上,让将军为你怒发冲冠。
你的小手段,还真是多啊!”
见霏苓公主不再和颜悦色,言笑立马跪下。
她没想到霏苓能这般主观臆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言笑也不想再与这个小姑娘虚与委蛇,今日宣她就是为了找茬而来,她隐忍,只会让霏苓更加激进。
未遇困境之前,心中焦灼,时常杞人忧天;真当困境来临,她心中倒是难得的平静。
大不了被治个大不敬之罪,那又如何?与其时常惴惴不安,不如破釜沉舟。
言笑很是磊落:“还请公主息怒,那日的事情,臣妇所为并非公主所想。若偏要说起那日,公主所为就无过错么?”
霏苓脸色骤变:“大胆!本宫能有什么错!”
言笑直起腰板,直视霏苓:“公主爱周将军,却不用光明正大的方式。
此般小动作,若传出去,又致将军于何地?
将军忠心为国,驰骋沙场,本是武陵人人崇敬的大将军。
可若那日与公主私会凉亭之事传扬出去,那便毁了他的名声。
公主可曾想过,这是爱么?”
“你!”霏苓气急,还从未有人这般指责于她。
可这事确实是她的大宫女做错在先,御下不严,也是罪过,让她很是理亏。
“即便今日公主要治臣妇的罪,臣妇也认了。
只是即便今日砍了臣妇的头,皇上恐怕也不会同意将公主嫁给将军,公主可也有想过?”
赤裸裸的质问让霏苓面色发白,她心中的骄傲让她下不来台。
“你以为你这般吓唬本宫,本宫就不敢纳他做驸马么?本宫想得到的,暂时还没有不如愿的!
而且,你孟涣兮在离家的那几年里到底做过什么,无人知晓,说是求医,谁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有辱门楣之事……”
这是昨日霏苓的狗头军师吴清攸昨日分析给霏苓听的——她认为孟涣兮能凭一舞勾搭住公主怎么都得不到的人,一定是用了非常手段。
言笑的身体的血液开始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