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夜飞舞的蚊虫,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动静。
牛头怪掂了掂手上巨斧,也咧嘴笑了起来。
“有意思,有意思,什么时候,一个杂鱼也敢来说大话了?”
说完,它的身上逐渐冒起了黑气,隐约间,巨斧也附上了一丝黑芒。
看到如此标准的四品境界,应爽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虽说他并不笃定,自己一定能打过对方。
但事情已经成了眼下这副模样,自然也只剩放手一搏。
体型暴涨过后,朴刀已经不再顺手,应爽干脆扔下长刀,空手冲了上去。
牛头怪的招式,依旧是拦腰斩来那斧,可这次,他却没有躲。
看准时机,应爽骤然加速下,居然硬生生赶在巨斧临身前,闯到了牛头怪面前。
靠着身躯,他强行接了一记斧把后,抬手就朝对方头颅砸去。
发力时,他额头上那枚印记,也愈发鲜红了几分。
伴随着一声嘶吼,他这一拳,瞬间将牛头怪用作阻挡的小臂砸了个粉碎。
许是受到了剧痛的刺激,牛头怪呼哧呼哧喘了两声粗气,干脆低头用牛角顶了上来。
这反倒合了应爽的意思。
他身子微沉,抬起双手把住牛角后,居然试图与牛头怪角力!
哪怕牛角粗糙,只一个照面,就将双手划了个血肉模糊,可应爽依旧没有松手的意思。
但牛头怪到底是野兽出身,这种纯粹的角力下,它悍然顶着应爽,一路冲到了屋内。
本就没了大门的茅屋,在他们的冲撞下,也顿时有了塌落的迹象。
尘土簌簌落下,争斗中的双方,却谁也没有停手的意思。
终于,小屋再也支撑不住他们争斗,在一阵刺耳的木梁断裂声后,整个屋顶顿时塌落,将一人一怪同时埋了进去。
乌云渐渐散去,露出了一轮清辉。
月光照耀下,一个人影当先推开废墟站了起来,望着另一边那个粗壮的身影,他没有丝毫犹豫,顿时扑了上去!
血肉开始撕裂,满口血水的应爽,已经没了理智。
就在他身上逐渐冒出属于精怪的黑气时,他眉心那道印记却骤然散发起了光芒。
血色印记大亮,惹得应爽双目时红时黑,不断进行着交锋。
原地挣扎片刻,他径直一头栽倒在地,沉沉睡了过去。
至于牛头怪,胸口心脏不翼而飞的它,则早已没了生气。
与此同时,在应爽的安排下,陪都城中也迎来了一场大乱。
无数行尸,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正在几头鼠怪的指挥下,不断袭杀着百姓。
虽说城内有军队驻守,可即便加上守城的五十兵丁,陪都官署的衙役们,依旧无力护佑平民。
匆忙凑到一起的他们,有的甚至连身上衣物都没有穿戴完全,就被迫拿刀守在了官署外。
至于陪都知州,更是早就拎着裤衩,领着一群老婆缩在了官署最里处。
此时此刻,他正大声嚷嚷着,让衙役们守住官署,万万不可放进一个诡异来。
虽说知州大人一家高枕无忧,可官署里的衙役们,家人却都还在外面,情急之下,他们只好派遣了一个五人小队,跑去左所求起了锦衣卫的救援。
收到消息后,肖麟也没有磨叽,他当即召集所有人马覆甲带刀,迅速前往了行尸骚乱最凶的地点。
在遍布陪都的厮杀声中,坐镇左所的肖麟,足足一夜未眠。
直到天色将明未明,已经熬到双眼都有了血丝的他,才将局面大致控制了下来。
可一夜肆虐过后,陪都虽说还是那个陪都,但随便走到一条街上,都能听到悲怆入骨的哭声。
满城萦绕的血腥气,哪怕肖麟缩在左所不愿出门,都能清楚闻到……
夜,终究还是离开了陪都。
身为一地长官,陪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知州自然早将消息递上了京城。
两地本就离得不远。
没到中午,肖麟正在陪都官署与那个名为王敬的知州,商量陪都一事该如何善后时,信差便跑了进来。
“报,京城回信!”
话音未落,王敬就变了神色。
“没看到我在和肖大人商谈要事吗,滚出去!”
“无妨,肯定是圣上得知了这件事,我们也商量不出个结果,还是一起看看陛下他老人家如何决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