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每一个人。

少年痛苦的握紧了双拳，眼眶有些泛红。

等到再睁开眼的时候，他的脸上只剩下了冷峻和决绝。

半蹲在河边的他伸手一拍河岸，借助反冲的力道腾空而起，在无数排队等待渡江人群惊恐的目光中一一飞越过他们的头顶。

"妈妈，神仙"

一个在底下排队的顽童拽着他母亲的衣角，兴奋的跳了起来。

缓缓飘落在货物马车顶上没有弄出一丝声响，他透过顶棚看见了正在皱着眉头拿银针不停戳着那一箱绸缎的祁柠。

原来她是在担心我会不会中毒了。

他将心间暖意深藏里，轻声说道

“祁女侠”

“敌袭”

从马车内探出头来，祁宁曦很想吐槽他为什么站在车上又是什么时候站上去的，但毕竟还是他话中内容更为重要。

“你说什么，敌袭？”

“在下听力比常人好一些，祁女侠你看那边。”

她顺着明贤指的方向看去，的确在地平线的远端看见了有一颗小小的黑点在道路的尽头。

祁宁曦心中巨震，但幸好她早就做了另手准备。

从腰间荷包掏出一宗卷轴后她檀口半启，将两根手指探入其中。

“咻！”

下一刻，许三生便跃窗而出匆忙从前面的马车一路奔跑过来。

没跟他多解释祁宁曦把卷轴塞到了许三生手上

“等下要出事，去给船家看这个，如果他认识就会给你立刻安排船让你渡江，记得要两条船，你们先过去，我们马上跟过来。”

“如果他不认识呢？”

祁宁曦没说话，只是眼睛瞟向了他背后的红缨枪。

许三生面色不是很好看但也没再多说什么，利落的跑了回去，驾着马车下去渡口了。

她又往窗外看了一眼，黑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条在滚动的线，眼看着像是有数百人之多。

不可力敌，她做出了理智的判断。

“明贤，你先驾马车走，到时候如果乱起来了我会多少拖延一下。”

她看到明贤只是看着自己，并没有动作的意思，眼神不自主的温柔起来。

“不用担心我，我看你们上船后自会轻功渡江过来”

马车外已经有逐渐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开始躁动起来，骚乱逐渐一传十十传百，眼看越发的不可收拾。

“你快走啊，再不走来不及了”

祁宁曦心中焦急起来，但明贤还是没有动，只是默然看着她

不对劲

明贤哪怕有一百个讨人烦的点，但就是从来都没有忤逆过她，祁明曦看他这样还以为他又在神游了，她双手捧起明贤的脸，想要赶紧摇醒他。

但当她手贴上了他的脸后却发现了不对，明贤的眼神和以往都不同，里面蕴含着很复杂的感情，但其中有一种是她认识的，那是坚定。

“祁女侠，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

祁宁曦叹了口气，伸手将他的头拥入怀中，揉着他一头柔顺的青丝，她轻声细语的安抚着他

“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好好的认真回答你，现在先让我们去安全的地方，好吗？”

她语气里带了些恳求的意味，她甚至想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别人用这样的声调这样说话。

“我做不到”

明贤的声音带了颤，却再次拒绝了她的要求。

她惊讶的放开了明贤的脑袋，发现他眼睛竟有些湿润，脸上却是一副反过来要诘问她的模样

“祁女侠，你可记得自己为什么要当侠？”

少女抿紧了嘴唇，她是何等聪慧之人，立刻就猜到了明贤固执不走的原因。 她看向明贤的眼中满是担忧，她联想到了明贤之前自称“自幼丧亲”，是这个刺激了他吗？

“你若不是疯了，那是……”

祁宁曦又扭头看向窗外，视线越过眼前这些哭爹喊娘，慌不择路的百姓，她看见了一片黑压压的人马，马贼们潮水一般叱咤着向着渡口奔袭而来。

他们的距离已经靠近到能够让她看清他们脸上的贪婪和残忍了，那不只是人，更是数百条饥肠辘辘的饿狼。

“就当是我疯了吧。”

明贤轻轻解下了祁宁曦正抓着他胳膊的手，他微垂着眼睛，说出的话却是从未有过的强硬。

“那明贤问祁姑娘，敢不敢和我一起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