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敌贼袭城,不担心粮盐断供,安居乐业不好吗?”
“就算被世人遗忘,将军也不会怪谁,兰絮,谁都不会放弃,愚公尚且能移山,何况我们还有那么多兄弟,万不可操之过急啊!”
“京都现在局势未明,从狱卒身上寻找线索是最为稳妥的,你要是觉得这事烦心,就别管了,让你嫂嫂多陪你。”
他说完之后,马车里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海子戎才发现,贺兰絮不知何时已偏着脑袋睡熟了。
海子戎小声吩咐车夫绕城多转几圈,合上眼,暗自盘算起来。
失势的信王沈域突然回京,这京都看似平静,实则已凶潮暗涌。
深宫中那位还坐得稳吗?
海子戎不敢肯定,沈域回京是不是跟贺家冤案有关,但此人手上肯定掌握了什么!
贺兰絮这一计的确凶险万分,但在某种程度上,跟丰乐楼宫人坠亡却有异曲同工之效。
成大事者,从来不怕乱,就怕水还不够浑。
信王这是在敲山震虎!
京都偏安江南一隅,山水相依,处处景致如画。
马蹄哒哒前行,青石板发出有节奏的轻响。
贺兰絮补足了觉,睡眼惺忪伸了个懒腰,隐约听到车帘外有人低声交谈。
日头西斜,半个身影投在车板上。
贺兰絮从发型认出那人是花照林。
“南风和独臂找的那两个狱卒不在京都,一个进了镖局行踪不定,另一个带着家人回了乡下老家,我找的那人还在京都,而且……”
花照林话音一顿,贺兰絮连忙保持姿势,闭上了眼睛。
车帘子再次落下后,花照林叹道:“那个袁九儒也够背的,离开诏狱后,卖过肉,杀过鱼,还去勾栏做过龟公,现在北酒库做苦力呢!”
海子戎半晌无语。
贺兰絮偷偷撑开一只眼皮,恰对上二人戏谑的眸子。
“别偷听了,咱们去春风楼,会会袁九儒!”
海子戎笑着说完,让花照林坐进马车,自己甩鞭当起了车夫,“驾!”
落日的最后一道霞光消匿之时,马车停在了春风楼后面的拴马院里。
“先别出来。”
海子戎把前来迎客的小二支走,绕着马车转了一圈,假装检查轮毂条幅,把掀起的车帘子挡了回去。
花照林头上挨了一记,抬手揉着看向贺兰絮:“你猜我为什么听他的?”
贺兰絮取下水囊,灌了几口,“那袁九儒今日会送酒来春风楼,在这里等,比去北酒库直接寻人更不易引人怀疑。”
楼上鼓乐不断,骏马香车中走出不少达官贵人。
春风楼的酒向来由北酒库专供,看来,是哪位名匠的新酿在今日等吉时开沽。
此番算是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