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贵妃所经之处,宫人纷纷回避。
宝翠跟在步辇一侧,朝后面两个宫女使了个眼色,“风大了些,怕是要下雨,你二人回去关好殿里的门窗。”
宫女应声折返,步辇继续前行。
待过拐角,已不见宫人行走。
顾冬儿双眸半阖,娇慵道:“都布置妥了?”
宝翠轻轻点头,“娘娘,童大人都已安排妥当,他还说北苍那些怂包憨货一听有女子送上门,说什么他们便听什么,只是……”
“别吞吞吐吐的!”
顾冬儿微微偏头,寒意逼人的眸光,让人不敢直视。
“只是,奴婢担心贺姑娘提前识破,到时候把事情闹大,童大人不好收场。”
宝翠想起贺兰絮那似乎看透一切的神情,至今还心有余悸。
“那几个北苍莽夫居然敢觊觎本宫美色,贺兰絮若能收拾他们,也算给本宫出了口恶气!”
“若她真栽到那群野人手里,与本宫何干?童振若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他那差事也做到头了。”
皇后称病不出,由璇华殿顾贵妃代为参加正宴。
宴上,有那么多双眼睛为她作证,无论贺兰絮如何,谁都不会想到是顾冬儿下的手!
就算真有差池,自有童振出面顶着。
顾冬儿只求一举毁掉贺兰絮,让她再无出头之日,彻底断了顾游纳她入府的念想。
免得自己那个傻弟弟成婚后三心二意,让宁昌侯府抓住把柄,给她平白惹些事端。
听到这话,宝翠镇定了几分,“娘娘英明!”
步辇晃晃悠悠,直往紫宸殿方向。
入宫赴宴的众宾客,一见官家和贵妃现身,跟着司礼太监跪地行礼。
站在臣子列队的顾游左顾右盼,都没看到殿外女眷中有贺兰絮的身影,随即抬眼越过人群,向阿姐投去探寻的目光。
大梁皇帝沈圻让众人平身,正与顾贵妃情谊绵绵对视。
顾冬儿身着一袭暗花锦缎紫裙,以金丝绣线绣成的纹路荧光流转,发髻上的金凤展翅欲飞,流苏轻晃,端的是华贵雍容。
北苍使臣目不转睛像丢了魂一般,挪都挪不开。
大梁重臣官员都在内宦引领下相继落座,那几人还杵在原地,吞咽着口水,半天没动。
司礼太监童振见状上前,尖声道:“北苍贵使,请这边落座!”
沈圻遥遥点头,慢悠悠开了口,“北苍与大梁交好,是两国百姓之福,诸位贵使一路舟车劳顿,在朕宫里,尽可自在些。”
北苍使臣盘膝而坐,爽朗一笑,端起了酒杯,“好说好说!一路行来,我等已知这大梁物阜民丰,都等不及品品宫廷珍馐了!”
丞相范宗格见他们行止无状,心无敬畏,还盯着顾贵妃发出冒犯的淫笑,当即就要站起来发作。
却在起身时,被龙椅上投来的眼神硬生生逼了回去。
随着享宴鼓乐声响起,舞姿袅娜的伶人们裙衣彩带飘扬入场,席间的窃窃私语停了下来。
顾冬儿第一次参加这等大宴,又被北苍那些胡子拉碴的鲁莽匹夫用目光轻薄,早已脸色发白,浑身不自在。
伶人一出场,转移了北苍使者的注意力,她才发觉后心已汗湿。
沈圻察觉到她的窘状,皱眉道:“爱妃若不适,便去侧宴吧,此处有朕在,算不得你失礼。”
顾冬儿在席下,握了握他的手,一脸娇羞柔弱模样。
“皇后凤体欠安,臣妾这才顶了缺儿,官家体恤臣妾,可臣妾若做不好,日后少不了被人拿来取笑,臣妾无碍。”
沈圻宠一脸宠溺轻笑道:“爱妃如此为朕和皇后分忧,谁敢置喙!去吧,朕稍后去你宫里看你。”
顾冬儿并未即刻离席,眉眼染上几分醉意,声音婉转,“臣妾还多想陪陪官家,再饮完这杯,可好?”
正宴开始约莫三刻钟,侧宴方开始。
女眷虽规矩守礼,但莺莺燕燕一大群往流云殿方向走的途中,也发出了不少的动静。
秦鸢落在最后,见坐在大殿最末的顾游频频望过来,羞赧地朝他福身行了一礼。
顾游向她点头,探寻的目光却还在继续。
秦鸢自从进入宫门就没见过贺兰絮,心里好不畅快,“小门小户的卑贱女子,如此不知礼数,走丢才好,出尽洋相看谁敢娶她!”
……
贺兰絮又饥又困,本就是找点宫人多的去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