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淋漓,水痕顺着黑乎乎的窗沿往里淌,贺兰絮发现整个宫殿,除了他们二人坐的石台,无一处干爽之地。
手上的金簪已被解下,绑带胡乱绕在腕间,看得出此人当时心境不平。
她摸了摸发髻,想说点什么。
却只垂眸道:“殿下救我一命,这恩情我一并记下了!”
沈域与她隔着一人的距离,恍若未闻,盯着破败的门窗道:“你今日闯了大祸,你可知道?”
贺兰絮不悦皱眉,“殿下有所不知,那五人动手之前,有宫女故意引我来到此地,还冲我撒了一把细粉,害我差点死于北苍人之手!”
“换做是殿下,又当如何,难道会跪地求饶,任他们践踏凌辱?”
越说越气,贺兰絮一掀碎到掉渣的被子,下了地。
沈域眸色幽暗,似乎在揣摩她话的真假。
贺兰絮见他不应,继续说道:“顾贵妃召我入宫赴宴,我没多心,她让我换上这身长裙,去御花园走走,我便听了……”
她话还没说完,手臂骤然一紧,身体歪斜倒在了沈域曲起的腿上。
“别动,还是先想想如何脱身吧?”
沈域胸膛火热,两人隔着湿透的衣裳一撞,都沉沉闷哼了一声。
这时,风声夹带着人声灌了进来。
“杨大人,皇宫护卫之责在你,我只需要找到贺姑娘,别的事绝不过问。”
“童公公谦虚了,殿前司没找到的人,此番被你找到,我定会在官家面前为你邀一功!把门破开,仔细搜!”
听到门前响动,贺兰絮心中擂鼓作响。
自己都没意识到,手紧紧攥住了沈域的衣襟。
沈域哑着嗓子,在她耳边道:“你伤在何处?”
贺兰絮快速瞟他一眼,颤声道:“我没伤,他们近不了我的身,长裙上的血都不是我的。”
沈域闻言,唇线微微抿起,“很好!”
随即探上她的肩膀,一路向上,撩过脖颈,摸至她的头顶!
刚才他把贺兰絮抱进来时,发现她裙子的血迹已被雨水冲刷干净,只有少许残存,在裙摆处氤氲开来。
既是如此,那就好办多了。
贺兰絮心尖发热,蹙眉看他,“殿下你、你要做什么?”
沈域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贺兰絮听得杏眼圆睁,“这样,他们会信?”
“信不信由不得他们!”
沈域欠身,把她放平,然后将刚从她头上拔下的金簪放在她的右手掌心,大掌包裹住她的手,一点点握紧。
猝不及防把她的手臂摁在石台上,用力摩擦了一下。
皮肉之痛来的太突然,贺兰絮没忍住发出一声娇呼,大口哈着气,“好痛,殿下你……”
她的质问还未脱口,金簪尖端已扎入沈域的上臂寸许。
拔出时血流如注,顺着他的墨色衣袖滴了下来。
贺兰絮目瞪口呆,却见沈域一拍自己的大腿,勃然冷叱,“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伤本王,我看你是活腻了!”
怎么,说来就来啊?
贺兰絮惊得五官扭曲,眼露迷茫。
突然感觉腰带一松,长裙裙摆被撩到了膝盖上,贺兰絮死死抵住他压下来的上半身。
失声尖叫:“你……你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