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来,你也别在灶上做饭了,让许光遇去丰乐楼订几个好菜,带回来,大家一起吃。”
青栀刚才还在担心自己厨艺拿不出手,如此便省了些麻烦,欢快地退了出去。
瞧她喜形于色,再看外面那两个忙碌的身影,贺兰絮按着眉心微叹。
含烟和绿莲绝不是普通牙行里的丫头。
她们举止得体,从容有度,字体俊秀雅致,这一日来不管有无吩咐,都自己找活做。
看得出,是自幼便经多人悉心培养出来的。
想到沈域提到的“教导嬷嬷”,贺兰絮心头一跳,这才哪儿跟哪儿,桩桩件件的烦心事才开始呢!
接下来的几日,京都阴雨连绵。
滂沱大雨从滴水兽口中哗哗排下,院中大小水湾勾勾连连,几乎无从下脚。
吴桐出去沿街走了一趟,回来说城中福寿沟里已水满为患,怕是只能等雨停后,街道司来人疏通了。
婶娘气色越发不好,只断一日延胡索,便耐不住在榻上烦躁地打滚哀嚎。
许光遇正要冒雨去接陈大夫,闻欢身披蓑衣头戴斗笠先赶了过来。
贺兰絮让众人去院中铺些砖石,免得进出趟水而过,湿了鞋袜。
房内只余两人,闻欢拿出一个纸包放在桌上。
听到房内婶娘的叫喊,俯身垂首,低声道:“郡主,陈大夫说,等婶娘腹部鼓胀明显,腹水无法排出,那才是最大的折磨!”
“这是殿下让人寻来的延胡索,没有惊动任何人,过几日我再送来,不耽误婶娘服用,郡主无须担心!”
贺兰絮在她的痛呼声中脸色一暗再暗,抬手摸到纸包上,终究没拿起来。
“日日给她服用此物,无异于饮鸩止渴,扬汤止沸,婶娘这病,当真毫无转机了吗?”
闻欢知她心中悲苦,不忍直言。
“陈大夫偶染风寒,今日未到安乐堂坐诊,医者尚难自医,何况婶娘这等沉疴,望郡主莫要伤怀。”
见她不答,闻欢又道:“待曲荷巷的信王府于下月邸修整完毕,原班人马可去酒楼重做修葺,一二十日后便可开业,郡主意下如何?”
贺兰絮闻言,眉头略略舒展,摇头道:“殿下安排甚为妥当,让他费心了!”
闻欢听她答的太过随意,硬着头皮说出了最后一件事。
“新宅子遭雨水倒灌,虽无损失,但细软受了潮,一时不好住人,郡主可否在此院多住些时日,也好多陪陪婶娘?”
说完,他抿唇凝气,担心贺兰絮生出亲自去看的念头。
哪知贺兰絮只点点头,“也好!只要殿下不为难,我倒乐意从这里出嫁,毕竟……”
毕竟这里有她对贺家最美好的回忆!
闻欢暗松一口气,告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