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破败的老庙。

老妇人正默默的将篮子里的猪头拿出来，端正地供奉在布满灰尘的灵台前。

她不顾身旁的主仆二人。

自顾自地跪在地上，双眼紧闭，掌心合十。

看着虔心礼拜的人。

楚冉冉和小桃面面相觑，丝毫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完全暗了下去。

小桃默默的点起了庙里还未完全燃烬的蜡烛。

摇曳的烛火，室内的光影忽明忽暗。

明明有三人在场，却安静得诡异。

“你们相信…神佛真的存在吗？”

老妇人冷不丁冒出一句话，主仆二人都被吓的一哆嗦。

神佛传说，自古以来世世流传。

再加上自己的重生事实。

楚冉冉自是相信几分。

她还来不及回答，老妇人便起身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

“那你们…相信这世间有鬼怪妖魔吗？”

这下，小桃被吓的直接躲进了楚冉冉的怀里。

“啊！！！鬼！”

楚冉冉是怕的，但看见小桃的样子，内心也是相当无语。

但她只是轻轻安抚，不停轻拍小桃的脑袋。

“老人家何出此言？”

老妇转身看向门外，一轮白月高高挂起。

她眼神迷离，像是陷入了回忆。

“近两年，城中怪事频发。许多壮丁都沾染上了魁麻，败光了祖上家产，身子也毁了。”

楚冉冉回想起楚淮宁的话。

自己兄长便是为了此事返京，看来上面的人也开始有些动作了。

她点点头，希望对方接着说下去。

“近年来，天灾水患，百姓民不聊生。许多家庭，还因此事失去了主要劳动力…”

魁麻真是害人！

这番国人着实可恶！

老妇人悄悄抹了把眼泪。

“我的孩子，就是染上了魁麻，现在还瘫痪在床…”

楚冉冉有些心疼，可她又实在找不到什么话好安慰。

“可曾报官？”

在楚冉冉的印象中，若不是兄长的告知。

她完全没有听到关于魁麻的消息。

“呵…报官？”

老妇人冷笑。

“两年了，大家上访过衙门无数次。有用吗？有用吗？”

上访过？可她为何不曾知晓？

莫非…这番国人已经买通了官员！？

楚冉冉只觉细思极恐。

老妇人深呼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庄稼产量下降，壮丁减少。每年的税负，确是逐年上升。”

“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大家伙没办法…”

“可每次带头去告状的人，都会在回家路上被莫名其妙打一顿。”

报官还会挨打？太过分了！

楚冉冉暗暗握紧了拳头，她内心已经有了些许想法。

“后来没办法，大家都开始献祭。”

“虽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但眼下的生计，好歹是保住了”

献祭？何意？

楚冉冉敏锐的抓住了关键词，她指了指神佛像面前的猪头。

“老人家，献祭…可是指的这个？”

老妇人摇摇头。

“以童子童女献祭，求得蛇灵庇佑。”

童子童女？蛇灵？

楚冉冉心里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但她还是不愿相信。

“杀了幼童，喂蛇？”

老妇人眼眶再次湿润，她内心也倍受煎熬。

“若不如此，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

楚冉冉胃里一阵恶心。

虎毒不食子。

她没想到，就在自己生活着的京城之内，竟然出现了这样的事。

连最靠近皇上的地方都这般荒诞。

不敢想象偏远一些的城池，又该是何场景。

“老人家，灵蛇在何处？可否领我去瞧上一眼？”

老妇人眼眸微颤，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姑娘，那地方…那地方可去不得！”

“成人进去，可是犯了大忌，会引来灵蛇不满！”

楚冉冉皱眉。

“那献祭的时候，难道是让幼童自己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