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烛台与碗碟。
家具越来越多,房间里的空间越来越狭窄,挤得他和玛莎越来越近。最终,玛莎怀孕了。于是普森特家最新添置的家具,是一张婴儿床。那个因为洪水失去了所有亲人,因为饥饿加入了近卫军,因为仇恨举着军刀哭着冲锋的沃洛维茨——终于,在贞德堡红枫乡军团属地直街13号有了一个自己的家。堂姐德蕾丝双眼无神的尸体,铺天盖地的洪水与厮杀抢食的乞丐,战场上肉身抗击骑士的记忆。就像是好久好久以前一样,都快要淡忘在脑海的角落。直到沃洛维茨从公报上看到了莱亚人入侵的消息,直到报纸上报道了军屯区的血泪,直到战团长的紧急召回令发出,他才意识到——那些噩梦从未离他远去。教会、国王、骑士、莱亚人,一直从未离去。他想打仗吗如果可以,他不想打仗,去和那些他都不认识的人厮杀。但如果要他接受他的妻子像德蕾丝堂姐那样与羊等价,要他接受未出生的孩子像蓝血孤儿那样被榨成葡萄酒。那他宁愿一辈子在战场上厮杀,将那些噩梦永远隔绝在外。就像随军牧师说的那样,千河谷是所有人的事情……“……而不是仅仅只是某一个人的事情。”沃洛维茨扭过头,看了一眼眼含热泪的妻子,他亲吻了一下她柔软而湿润的嘴唇。“老萨托说了太多我听不懂的圣道派道理,我基本上全都没听懂。”沃洛维茨的嘴巴贴在妻子的耳边,“我只听懂了一个,我为明天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