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渝州耽搁了许久之后,麋赤雪告别梁府踏上回京之路,于是在正月十七这日收拾好行装又在舅父梁进的军中挑了三匹雪白的千里驹,快速的出了城门。
渝州大都城的北门外,雪驹上的麋赤雪回头看了看一旁同样坐于马上的翩翩少年,心中欣慰一笑,梁连城,大舅父的长子,刚刚满十八岁的他,正是大好青春的模样,对未来有着期盼和热情,对世间存在善意和跃跃欲试,的确,麋赤雪答应了外祖父带梁连城一同进京,无可厚非,梁家人也是希望,这个少年可以撇掉祖荫庇护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再者如今帝都风云莫测,麋家孤木难支,多一个人便少了一份风险,梁连城自小文武双全,一身正气,梁家的后裔自是不会差。
麋赤雪随即又看了看隐于暗处的一些身影,微动声色,此去回京外祖父特意交给了麋赤雪一支暗卫,一来保护麋赤雪一行人,二来日后在帝都可有在暗处走动之人,一行十人皆是梁府世代培养的能人,辽国的私兵多为影卫和暗卫,影卫负责随身近侍护主,以武力强势者居多,暗卫负责调查搜集情报,以身手敏捷行动迅速耳聪目明者居多。
梁侯给麋赤雪的这队暗卫便是以搜集获取情报为主,麋家为政清明,麋相断不会私募府兵豢养暗卫,但是不代表不可以,梁侯知晓麋相为人,便主动多年培养以备不时之需,而如今对于多年未进帝都,未涉朝堂的麋赤雪来说再好不过了,随即便将一队暗卫交由小北管理;为此,麋赤雪特意拒绝了之前莫紫杰在满月楼中想要赠与影卫的举动,私兵这种事情当然是自己人信得过。
正欲打马启程时,身后便传来阵阵马蹄声,回首间便看见打头的莫紫杰一行三人疾行而来,莫紫杰今日一身玄色骑马装交颈长衫,被晨暮的阳光照着在身上,难掩其浩瀚姿色,恰似这早春华发的骄阳,灿烂明媚。
“殿下,这是。。。。”麋赤雪一袭淡青色烟雨拢纱骑装,腰间玉带束腰紧身,脚上蹬着一双青色马靴,为了方便骑马行走,袖口手腕上扎着白色刺绣的织锦护腕,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清新明亮。
莫紫杰第一次看麋赤雪这番装扮,眼前大亮,一时间愣神的竟忘记回话,待身后骑在马上的飞燕暗暗咳了一声才缓过神了,顿时周围的人都是一片掩嘴轻笑。
“额,我们。。。。也要返京,不如一路同行也相互有个照应。。。。”莫紫杰说完稍显羞涩的垂了垂头。
麋赤雪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当初在满月楼问自己何时返京时就猜到了,不过麋赤雪倒也觉得无所谓,此去几百里的路程,纵使快马加鞭也要十几日才能到达金陵城,反正一行低调上路人多也会安全些。倒也未拒绝莫紫杰的要求,而是垂眼笑了笑,便转头看了一眼小南。
随即小南便打马上前行至莫紫杰身边儿,伸手举起一个荔枝木的长形盒子,递给莫紫杰,莫紫杰眉心一动,看向麋赤雪诧异道:“这是。。。。”
麋赤雪嘴角勾勒没有说话,一旁的小南笑着说:“我家小姐听闻,七殿下此行来渝州是为了寻找精品天麻的,这盒子中便是梁侯爷亲自精酿的天麻药酒,比殿下手中寻着的百年天麻根有用的多。”
莫紫杰闻言惊讶不已,看向麋赤雪的眼中尽是柔情似水,还未言语又听见小南继续说道:“殿下别多心,之前您帮过我家小姐处理崔家的事情,这乃是我家小姐还您的人情。。。。”说着便将盒子递给了打马上前过来的飞燕手里。
麋赤雪看着傻眼的莫紫杰心中嬉笑,这家伙果真是有些憨傻,转身打马就狂奔起来。。。。。
此行自渝州到金陵城八百里,途中会先后路过绥州地界,秋英山地界,再到凤阳地界,等过了淮阳城便是辽国最中心,帝都金陵城了。
麋赤雪一行人尽量低调,加上归家心切,大多数都是抄近道走捷径,入城补充清水干粮,城外休整小憩,饶是身边人照顾周全,麋赤雪还是累得不轻,倒也不是麋赤雪矫情,七岁前麋赤雪在相府虽不说养尊处优但是闺阁大家教养出来的生活用度无一不是精细娇贵,而后上了苍山头三年被操练身体虽是摸爬滚打折腾的不轻,倒也是吃穿用度皆是照顾有余,吃的是精挑细选养生精致的食物,用的是精致柔美的器具,就连洗澡都是玫瑰花瓣浸泡,更别说师尊亲自调制的玫瑰露享用了。
一路上风尘仆仆,头几天还算好,行礼充足,补给也够,后边儿几天路过秋英山地界的时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麋赤雪备下的玫瑰露也喝完了,三天未曾洗漱,衣服也是灰扑扑的,几日未曾整眠,饶是麋赤雪再糙实,脸上也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