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光的流逝,时间来到仁昭二十四年的五月,初夏的清热浸染着人们的内心,麋赤雪这里关于宫中的情报每天都会有,只是越看越觉得心酸罢了。
五月半便是陛下的寿诞了,但是陛下的身体却是愈发的不好,皇城中人心惶惶不敢大肆张扬,却也不得不快速的准备着陛下的寿诞事宜,内务府甚至十分懂事的预备寿诞礼仪和国丧礼仪了。
这日叶公公来相府亲自传了麋赤雪去面圣,麋赤雪喘息一声定了定心神,随着叶公公进了崇德宫后边儿的御书房内殿,一同被传唤的还有四皇子莫紫麒和临王殿下莫紫杰,此时所有的事情基本都已昭然若揭,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殿中的四个人。
明黄的床榻前,陛下沧桑的面庞格外的苍白,麋赤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陛下变得这么脆弱,有这么的弱不禁风般的疲惫,是白家覆灭开始,还是朱家覆灭之后呢,都是当初一起打拼天下的亲人,如今却是生死相隔,死不瞑目了。
可是帝王皇权中枢,不就是这般吗?你享受了富贵,就要牺牲掉自己的不舍,你穿上铠甲的那刻便要丢掉你的软肋,一国之主堂堂帝王,只能无情无心罢了。
麋赤雪慢慢走近榻前,陛下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过来,睁开眼睛便冲着麋赤雪笑了笑,沧桑的面庞带着悲戚后的软弱,和皇权顶峰之下的孤独。
“你来了,丫头....”陛下虚弱的声音让麋赤雪心中酸涩,但不得不回以微笑面对,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淡而又正常,让陛下看着她并不是哭丧着脸。
“陛下,赤雪来看你了,陛下,外边儿的花儿都开了,陛下要快点好起来去看看啊....”麋赤雪嘴角带着微笑,歪着头俏皮的看着陛下。
陛下淡淡一笑伸了伸手,“丫头,走近朕一些,朕老了,有些看不清你了....”麋赤雪走近了一些,俯身蹲了下去靠近陛下的面前。
陛下拍了拍麋赤雪的手,缓缓道:“丫头,你长大了,你去年回来的时候还是稚嫩的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时间可真快啊,你为朕殚精竭虑的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朕觉得对不起你啊,你原本可以平安顺遂的过这一生,是朕将你拉到这条路上来的,丫头,你可怨恨朕啊?”
麋赤雪摇摇头抿嘴笑着:“陛下说的哪里的话,为陛下分忧不是臣女应尽的本分吗?臣女之前也想过了,若是只做个单单纯纯的小姑娘,在父母面前长大,然后乖乖嫁人生子,了此一生,但是臣女发现,臣女不愿意啊,臣女生来就与别人不同,生来心中就藏着很大能量,而且,臣女的理念梦想都是高大长远的,陛下可能都不知道呢,所以啊,臣女做不到平凡的过一生,即使陛下不用臣女,臣女也会自己跑来陛下身边的....”
麋赤雪的笑容感染着陛下的心,他十分欣慰的点点头慢慢的闭上眼睛又睡着了,麋赤雪悄声走了出去,垂着眼眸走到偏殿上的桌子旁坐了下来,莫紫杰和莫紫麒也在这里,二人看着麋赤雪眼中的悲戚谁也没开口说话。
京城中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开始纷纷将自己的儿女嫁娶起来,麋赤雪自己也生寒,陛下如果有事,三年国丧谁也做不成任何事情,三年的时间突生的变数太多了,她现在连自己都保不齐,更别提家人了。
于是自己在宫中侍疾的这几日急忙给麋相递了书信,相府在五月初十时,一时间同时两位女儿出嫁,考量到陛下身体抱恙故而并未大操大办,甚至是麋赤雪不在场的情况下两位妹妹就这么嫁到了隔壁的汝阳城和淮阳城。
麋赤雪心生愧疚,但是好在两位妹妹十分的懂事,还亲自写了书信告知麋赤雪让姐姐不要担心,二人很好,难得的是汝阳王和淮阳王十分的清醒,紧紧的抱着麋相这棵大树全力相护,京中风声鹤唳,最后的结果全系于崇德宫里的那三位年轻人了,莫紫麒和莫紫杰就不必说,至于麋赤雪大家心里都开始有数起来,陛下圣宠的金陵县主究竟会走到哪一步,大家心中都有了猜测。
到了五月十四,陛下寿诞前夕,麋赤雪刚刚伺候陛下喝完参汤,陛下看起来精神尚好,麋赤雪十分温柔的给他擦了擦手,还俏笑着说道:“陛下今日看着好多了,想必明日的寿宴可以正常进行了,听说内务府这次给陛下准备了很多惊喜,陛下可不能继续躺在榻上了。”
陛下喘息一声欣慰的看着她,“你这丫头啊,天生就会讨人喜欢,朕啊,真是喜欢你这个小丫头,朕的身体朕知道的,你又何须宽慰朕呢。”说罢便招了招手,“老四和老七那两个孩子还在吧?叫他们进来吧....”陛下说完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