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昭狱,今皇四子莫紫麒,聪敏睿智,得天庇佑,令传位与其,望其为爱民之明君,钦此。
接着下发了第二道圣旨:“兹有,麋家长女金陵县主,麋赤雪,聪慧可人,礼成名义,圣上特收其为义女,敕封为正二品昭仁公主,享皇族宗室之身,麋氏一族上下皆荣,钦此。”
麋赤雪踉跄着不知道怎么走出这个皇城的,她眼神虚幻,脑中迷糊,四肢乏力脚步发轻,心中有一个地方好像被刨了一个巨大的坑,为什么,为什么,她不停的问自己,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哪个地方出了问题,让她这接近二十年的人生变成了一场笑话。
她用力的喘息,扶着宫墙一步一步的走出去,出了太和门小南小北和阿赞迎面跑了过来,麋赤雪看着他三人焦急的面容,自嘲的笑了笑。
“十二年,我这十二年,竟是一场莫大的笑话,哈哈哈....”麋赤雪茫然的眼神悲怆的抬起,说完便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晕厥过去。
三人吓了一挑,眉眼中竟是担忧,阿赞一把将麋赤雪横抱起来,眼中有着化不开的阴郁,厉声说了一句:“到底什么事儿啊,回回出来都是这个样子....”说罢一行人便抱着麋赤雪离开了。
后边儿追过来的莫紫杰看着远去的背影,沉思片刻没有去追,他现在还有大事要做不能再分心了,且时间紧迫不能再耽搁了。
麋赤雪回到相府就开始发烧呓语起来,小南诊断一番发现是急火攻心,四肢百骸的血脉全部都逆流而起,整个人烫的像火炉,心病所致,小南无奈只得边给她吃清心丹,一边施以针灸护主心脉,但是病情比她想象的要厉害很多,一旦血脉压制下去又重新反复逆流,多次来回的折腾让麋赤雪已经是奄奄一息。
相府所有的人开始意识到大事不对了,麋赤雪此番的意识混沌仿若没有任何求生般的自甘坠落,小南赶紧找来了萧赫,两人一起在房中为麋赤雪救治,一待就是三天,麋赤雪的血脉逆流情况暂时压制住了,但是高烧不退,萧赫已经是第四次用降热的丹药了,再用下去会损伤经脉的。
众人皆是悲戚不已,也无能为力,一盆一盆的冰块抬进来给麋赤雪降温,但是效果都不是很大,小南小北焦急的不行,如今只能盼着麋赤雪自己有强烈的求生意识了,她和萧赫可以做的也就是保住麋赤雪的命而已。
麋赤雪自己在梦里反反复复,糊里糊涂的一直兜兜转转,她沉醉在自己编织的梦幻里面却发现是一场空白,她以为麋家为辽国付出了一切是有回报的,但结果却是让她大吃一惊,她兢兢业业的忙碌了十二年,少小离家,刻苦修炼,生死不定,从未享受过一切美好的生活,最后换来的却是让她舍弃,舍弃什么呢,她还有什么可以舍弃的呢,她一直都是什么都没有,仿若孑然一身,她为了所有人费尽心机,可到头来没人为了她付出片刻,陛下为了大辽的江山,把梦想和快乐给了莫紫杰,把责任和皇权给了莫紫麒,而他麋赤雪却成了政治倾轧下的一粒尘埃,空有一身名头的她,实际什么都没有,她的梦想她的理念,她的满腔抱负又在哪里呢,陛下可真是狠心啊,那第二道圣旨直接斩断了麋赤雪最后的退路,让她想起朱元烈的临死之言,果真被他一语成谶,陛下怎么会让她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女子成为皇后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麋赤雪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很多人的声音,母亲梁氏的哭泣声,父亲的叹息声,似乎还有小南小北的争吵声,最后似乎还听到了莫紫杰的声音,麋赤雪想她可能真的是烧傻了。
雪颖阁的卧房中,莫紫杰正满脸寒意的朝着小南小北厉声说道:“本王再说最后一次,本王现在立刻马上要带她走,你们都让开,不然不要怪本王不客气。”
小南一声冷笑大声呵斥道:“临王殿下,你凭什么带她走,别说她现在已经病的奄奄一息了,就算是好好的也不会让你随便带走,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还请殿下自重。”
莫紫杰咬着牙齿气愤的瞪着小南,小北看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急忙出言劝慰道:“殿下,相府的人都是小姐很在乎的人,你这样真的不好,况且她现在病重的不能再行动了,你这样强行带她走会害死她的。”
莫紫杰喘息着闭了闭眼睛,“我知道,我不会伤害任何人,我只想带她走而已,今日是新皇登基,错过了今日以后谁也走不了了,小北,你明白我的,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你们两个可以跟着,我不会让她有事的,我带着医士和丹药,马车已经在外面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出了西城门后直奔江州沿海,我会护着她的,你们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