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冬月底了,眼瞅着就要到腊月初一,麋赤雪心里还在忧心着宫宴的事情,也不知道到底在担心什么,总觉得心里隐隐不安的,想来想去都觉得当初从沿海回来的时候应该把十二一起带回来的,让它在自己身边儿一站看谁还敢造次,都怪赫连玦那个混蛋,担心十二跟他争宠,所以被强行留在了皇家别院里。
这天是休沐日,她和太子殿下睡到辰时末才起床,一起来赫连玦就被内阁大臣叫走了,麋赤雪自己冒着冷飕飕的凉气起来,清栩和宫人给她洗漱穿衣服,她打着哈欠十分不舍暖和的被窝。
刚穿好一身儿淡粉色蚕丝绒长裙,上了淡妆,拢了头发,戴了配饰和发冠,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麋赤雪侧头就看到小北走了进来,带着急切和惶惶的面色。
麋赤雪诧异的凝了凝眉,懒懒的问道:“怎么了?哪里着火了吗,这么急的样子。”
“太子妃….”小北面色焦虑而又凝重,犹豫了半天才缓缓道:“太子妃,临王到了,昨天晚上到的,这会儿在皇城附近的驿站。”
“什么?”麋赤雪猛然站起来,将宫人们给吓了一跳,她心中一紧欣喜的喘息起来,朝着门外就跑了出去,一路跑一路喊着:“紫杰,紫杰,紫杰….”
后边的清栩拿着白狐皮斗篷就在后边儿追,“太子妃,斗篷穿上外边儿冷….”
麋赤雪疾步跑着三两步就下了楼梯,冲到院子里就看见赫连玦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大鸟和小八,他见到麋赤雪这个样子下楼来,脸上立刻显现出愠色。
麋赤雪自己也是一惊,瑟瑟的朝后退了一步,心虚的看着他,身后清栩和小北追过来顿时面面相觑,觉得气氛一时间有些压抑。
赫连玦冷着脸蹙着眉头朝她走近,伸手接过清栩手里的白狐斗篷就给她系上,麋赤雪也不敢抬头看他,哼哼唧唧了半天才嘀咕了一句:“你不是想拦着我吧?”
赫连玦也不说话,将白狐斗篷给她系好后就侧身让开了,意思显然很明确,但是麋赤雪也感觉到他十分的不悦和阴郁的气息。
可是她现在不想管这么多,愣了愣之后便疾步跑出去了,赫连玦拧着眉头垂着深邃的眼眸,最后还是向后撇了撇头,身后的大鸟立刻就跟着追了出去,他沉默了片刻后便背着手进了主殿。
麋赤雪出了院子准备去安排马车那里,看到身后的大鸟追了过来,就急忙停下了脚步朝大鸟的身后看了看,随口问道:“殿下进去了吧?”
大鸟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撇着嘴点了点头,麋赤雪顿时欣喜起来,朝着大鸟的玄光斗篷一拽便低声喊道:“恕你无罪啊,赶紧带我飞出去,我现在去找马车太麻烦了。”
大鸟有些为难,白皙的小脸儿还变了变颜色,最后犹豫了半天才不情愿的点点头,但心里却还在想着,会不会被殿下知道了把自己给切成片儿。
主殿里赫连玦坐在暖榻的窗前看书,看了半天发现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烦躁的一页一页翻着,眉目间尽是寒霜,脸上冷漠的十分吓人,
对面站着东宫各处的十个总管,男总管和女使们各个低眉顺眼,屏息凝神大气儿都不敢出,明明殿内火炉燃烧的热烈温暖,但人人心里都好像揣着一个冰块一样。
赫连玦深邃的眸子里布满阴鸷,从来没有这么气闷抑郁过,他从书中无法得到缓解,便抬手将书丢到了桌子上,对面的人顿时吓了一跳,纷纷跪下低声喊着:“殿下息怒。”
他长吁一口气缓了缓心神,沉着声音淡淡说了句:“都出去。”众人立刻起身朝着外面悄声走去,他抬头看了一眼小北,将她喊住了,“小北,你留一下。”
小北身形一愣随即转身过来,赫连玦直直的看着她,让她心中还有些惧意,在她的印象里太子殿下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任何一个女子,除了太子妃,她稳了稳身姿低声道:“殿下。”
赫连玦皱着眉头喘息了一声,缓缓道:“她会不会….”
“不会。”太子殿下的话还没说完,小北就打断了,她当然明白殿下在担心什么,关心则乱爱深则昏这些她都懂。
赫连玦看着她不说话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小北垂了垂眼眸又抬头柔声说道:“殿下,临王是她的心结,这次解开就好了,如果您一味地阻拦那她才会记一辈子。”多的话她也不想多说,太子殿下比她聪慧万分,有些事情用不着她来开口。
“你说,她这么没良心到底是遗传谁啊?”他不禁有些奇怪,怎么都捂不热的心是石头缝里出来的吗?
小北暗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