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敏微微颔首点头,将她全身收拾好又等到玉膏化开吸收,才给她穿上抹胸寝衣,白色亵裤,再套一件玉色寝袍系好带子,然后扶着她回了寝殿的床榻上。
寝殿的宫人将烛火熄灭了大半,拓跋敏又将床幔放下整个殿内变得昏暗起来,麋赤雪见太子殿下还未上来,于是便拉着拓跋敏在一旁陪着她说话。
拓跋敏隔着帐幔依偎在床榻旁,声音小而和煦,“娘娘,其实您不必忧心,皇族子嗣生来无论高低皆有食邑俸禄,无非就是没有白给的世袭爵位而已,本就比常人要高出一等,福泽深厚了,若是不能凭着自己的本事和勉励而获得更好的前程,那也只能怪自己不够努力了,若因此就怀了怨恨之心岂非粗鄙奸佞,再福泽深厚也是妄为人子人臣了。”
她微微叹息了一番,感慨道:“所以人都要有自知之明,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历经千年亘古不变之理,无人可破,皇族威严,天子之威,人人得而尊之,敬之,但每朝总会有那么几个不安分的,贪心的,眼高手低的子嗣,做出不知死活牵连族亲的事情,近三代的赫连宗室里头,封了藩王,亲王,郡亲王的都是功勋卓著之人,没有封王的成了年的不是在朝堂就职,就是从军入伍保家卫国的,唯独昭狱里头的那个,当初亲王爵位是先皇后在陛下面前求来的,殿下大发慈悲就允诺了,谁知道如今先皇后恩将仇报不说,连所出的长子也这么忤逆不孝,妄为人臣,真是令人发指。“
麋赤雪躺着床上安静的点点头,她觉得敏敏说的很有道理,她本来猜到赫连玦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原本忧心会太过心狠了,如今听着小白兔这么一分析,顿时觉得还是自己仁慈了。
巅峰皇权的确是人人皆向往之,但问题是你想要的东西也要有那个本事拿才行啊,有那个本事坐得稳才行啊,没本事还存了异心,那便只能作茧自缚了。
外边儿的花炮声和烟火声还在不绝耳语,虽然相隔甚远但仍旧可以清晰的听到,不久后太子殿下回来寝殿,卸掉了繁复的冠冕服,换上了一身儿海青色刺绣云纹菱锦盘领窄袖常服,外面套了个对襟直裰。
麋赤雪正诧异他为什么不洗漱宽衣休息时,就看到太子殿下疾步走了过来,接过拓跋敏手里的狐皮斗篷就掀开了帐幔。
“雪,带你去个地方,起来好不好?”
赫连玦说完就将她扶了起来,麋赤雪眨着眼睛问道:“去哪儿啊,我有点儿困了....”
“没事儿,待会儿到我怀里睡。”他说着就拿白狐斗篷将她一包,然后直接横抱了起来,鞋子都未穿。
麋赤雪没有拒绝顺势就倚在他胸口上,只是刚出了寝殿的门就感觉太子殿下脚尖一点就飞了起来,凌空起来的感觉吓了她一跳。
赫连玦连忙将她抱得更紧一些哄道:“别怕....!”
片刻后,他们落到了一个阁楼的窗廊之下,麋赤雪侧头看了看,远处肆意的弥漫着烟火,楼下就是她为之熟悉的一切。
“这是灵宝楼的顶层是不是?”因为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主殿院子的一切,和周遭一切的景物。
赫连玦将她放下来,扶她坐到廊下倚栏前的贵妃榻上,贵妃榻上铺了锦褥和虎皮毛毯,还有一床墨狐皮盖被,旁边还有一个黑漆方桌,放着赤金火炉煨着热茶和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