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夜色之下的皇城美轮美奂,璀璨夺目,锦绣华丽,库房冰窖里的冰块一车一车的运到家宴殿上,整个家宴殿一派奢华贵气,宴席还未开始,每个席面都摆上了水晶冰盘,上面冰着爽口的水果和冷饮果浆。
此时参加琼林宴的人,有三品以上携带家眷的官员,小部分宗室族亲,还有更重要的便是新科进士们了,一甲和二甲的在殿内就坐入席,三甲的人数较多,安排在了殿外玉石台上大排长龙,随便看看都是鸣地的进士们占大半。
这是皇室对待新科进士们最高规格的恩赐了,故而此次宴会又叫做荣恩宴,宴席还没开始的时候,就有不少文采斐然者即兴赋诗了几十首,将朝廷中枢,西夏官员夸赞了个遍,更是将皇室给表彰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宴会还没开始炙热的气氛就冲破了天际,中枢百官们乐的嘴都合不拢了,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这般境况那可是名垂青史,功垂千秋的典范了。
东宫这边,太子殿下一身黑金龙纹冠服早就收拾妥帖,立于廊下等着还在穿戴的太子妃,宫人给太子妃穿上红色鎏金的冠服,加上霞帔坠子带上赤金的凤冠,一个高贵华丽,凤仪万千的储君妃就出现了。
小北扶着她登上仪仗銮舆,见她依旧面色沉郁,便提醒了一句:“今日可是亘古以来的大场面,您尽量要稳妥些,母仪天下持重些总是不会错的。”
她说完麋赤雪勉强笑了笑,但是下一秒立于銮舆一旁的小北自己却变了脸色,她心中一凛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随后回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话,瞬间心中如波涛汹涌。
麋赤雪察觉出她的异常,疑惑问了句:“怎么了?是哪里不对吗?”
她立刻浅浅一笑,不想让她忧心:“没有,小臣想起来您的手持忘拿了,您和殿下先走吧,小臣马上跟过来。”
她笑的很自然,让麋赤雪放松了警惕性,而后在太子殿下的安抚中,銮舆朝着南宫宴会殿行去,凌将军带着近卫在前面带路,东宫的女使和侍女都跟在銮舆后面,浩浩荡荡的一大片人。
而小北脱离了队伍后便朝宫墙的一角走去,随即一品堂的十个人立刻出现在她眼前,魁山看她面色凝重,立刻谨慎的问了句:“如何?”
小北摇摇头,眉眼间尽是深意:“原先我以为这步棋冲的是太子殿下,但现在想想,今日的时机和局面统统不对,我想我们定然是疏忽了一件事情,因为这场局冲的不是殿下,而是….太子妃!”
这一点魁山也想到了,但是他并不能确认,眼下对手的铺垫和布局都很怪异,看似各有所动,却不见任何关联,可如今牵一发而动全身,且是相互制衡之势。
大鸟上前一步低声汇报:“ 陛下那里今日一天都未有所动,风平浪静!”
小北抬眸凝视着他:“这才是问题所在,风口浪尖居然能做到风平浪静,看来今日陛下是要破釜沉舟,誓不罢休了。”
魁山邪魅一笑,意味深长的开口:“今日宫城内进来的蚂蚁我都有数,如此说来那便只有一处没有追究了….!”他说罢便直直的看向大鸟,大鸟立刻颔首示意已然明确。
赫连玦和麋赤雪这边很快就到了家宴殿处,万物和煦一派祥和之气,将整个南宫渲染的如诗如画,美轮美奂,麋赤雪不想让赫连玦为她忧心,从一开始便故作坚强的面带笑意。
随着宫人的唱报声,她俩进了家宴殿的花园里,这会儿已然是人满为患的境况了,殿外的人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的两位殿下,方才还在说笑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纷纷朝着他们跪地叩首行跪拜大礼。
在一片长袍直裰的文人书生学子前,赫连玦紧紧的牵着他的太子妃缓缓进了殿内,人来的差不多了,殿内也是跪倒一片在地上叩首,只有上首一身儿金色龙袍吉服的陛下稳如泰山。
看见他们俩上来之后,陛下愣是没有正眼看一下,麋赤雪垂着眸子不去计较这些,但是心里却有些难受,不知道从何时起,陛下待她竟这般冷漠了。
太子殿下则是暗中捏捏她的手指,示意她当做没陛下这个人就好了,一品堂的老大们也提前到了,悄无声息的坐在老地方,隐秘在黑暗里看不清楚面貌。
众人安稳坐好后,殿中的人在总政处陆大人和蓝汐姑姑的指引下,再次规规矩矩身形体正的行跪拜大礼三叩首,陛下一脸满意加满足的点点头,为显得重视还亲自起身挥手大喊免礼平身。
这就使得赫连玦和麋赤雪两人也要起身示意,众人平身后坐下,总政处宣布宴会开始,宫人端着托盘鱼贯而入,同时钟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