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妃,难道就不许云华爱您吗?殿下!”她声嘶力竭,像一朵雨打芭蕉般的芙蓉,衣衫尽湿,发髻凌乱,见之无不动容。
老爷子在太子殿下的身后漠然不动,他抬眸看了看这个浑身冷透的背影,心中悲叹,他终究还是长成了最为可怕的模样。
随即他歪了歪头上前一步,朝着下面的女子静静开口:“你若说出你兄长的位置,可以不用死….”
雨声被压制,声音仿若灌入耳中,端木云华骤然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在我这里得不到任何东西,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别想得到,殿下!”她大声呼喊,撕心裂肺:“您可以试试,众口铄金,销骨成灰,在您心中究竟是大夏王朝的江山重要,还是太子妃的命重要,云华期待,北域期待,整个大夏王朝统统期待!”
她喊得荡彻心扉,雨水顺着她的发髻滴落脸颊,可终究是无一人动容,魁山上前一步,朝她逼近:“端木小姐,你可知从你来西夏直至现在,殿下为何没有跟你说过一句话,没有看过你一眼吗?”
“因为你心心念念的殿下从未记起过你,因为你在殿下的心里根本没有任何价值和存在的意义,他根本不屑于与你开口纠缠,就像他从未在意过你,从未将你放在眼里一样,你如此一厢情愿的痴傻疯癫,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端木云华心中高墙轰然倒塌,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魁山,惊惧的难以置信,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一刻她突然醒神,突然明白了一切。
难怪,难怪,难怪她从一开始不过是自取其辱的一厢情愿,难怪她舍弃所有的东西换来的却是殿下的弃之敝履。
她仿佛被切断了翅膀,覆灭了灵魂,她想过殿下不爱她,想过殿下会怨她,可她从未想过殿下从一开始根本没有记起过她,那她这十年算什么呢。
不断跌落的雨水冲刷着众人,阿赞拿出袖中方才杀人用的白绫,缓缓走进那个让他痛恨的女子,没有一丝犹豫的勒上了她的脖子,沾了雨水的白绫有些打滑,但依旧不会影响他强硬的力道。
端木云华知晓自己死期将近,却还是博了最后一把,她死死的拽着白绫,声音断续传来:“殿下,殿下….您不能杀我,我若是死了,太子妃也活不了,我兄长不会放过她的,大宗师不会放过她的,她会被西夏子民淹没在沸腾的民怨中,她会被苍生钉在祸国的耻辱柱上,殿下,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她喘息着最后的一丝力气,拼命的挣扎着,恍惚间却看到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走了过来,他不顾雨水的充斥,不顾满地的疮痍,走到她的面前,垂眸看她。
“民怨,苍生,本宫统统不在乎,即使人间化为炼狱,恶魔越狱丛生,本宫也会杀尽这天下逆鳞….!”
夜幕惊雷,再次炸响天空,阿赞收紧白绫的最后一次力道,咬牙切齿邪魅无比:“告诉你,这个世上谁都会死,唯独太子妃,不会….!”咔擦,一声骨裂之音,伴随着所有的一切消失殆尽。
她死死的瞪着眼睛,却掩盖不了满腔的震惊,原来,殿下真的会杀她....
十年的岁月里,到如今她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一场笑话,殿下从来没有记起过她,从来没有想起过她,甚至在她一厢情愿的闯入他的世界里时,殿下就已有了杀意。
思绪飘转到了过去,那一年,没落村庄,瘟疫四起,一个十岁的少年奄奄一息,他是那么的俊朗,那么的让人着迷,仿佛这世间万物都不及。
时至今日,她依旧记得离别时的那一句:谢谢你。
坚毅,冷厉,气势如华,堪比天地,她的心慢慢安静下来,脑海中只剩下了最后一句:殿下,下辈子,不要再抛却云华了,云华会永远等你…
混进污水,乱入尘泥,凭栏起,凭空落,高台倾,大厦覆,正如那一句,烂掉的果子不必你动手,它自会跌落尘埃,到头来终是一场可悲的笑话,一出可叹的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