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灰暗的天空不断压低,成片的云层连绵不断飘来,没一会儿满目雨丝飘落,鸟和虫鸣都消失在雨声中,除了雨声,似乎一切都已寂然。
南宫大花园中的一切都被映照的雪亮,葳蕤堂的院中,地上渐渐可见片片湿润,但殿内却是别样风景,微风徐徐,纱幔轻晃,珠光冉冉,香雾氤氲,典雅悠然。
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六尺宽的沉香木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榻上设着青云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一片温软缱绻之间麋赤雪缓缓睁开了眼睛,风掠过微微掀起的帐幔,抚到了她的眼前,一丝凉意铺面而来。
三个侍女悄声走过来,安静和煦的掀开帐幔挂起,拓跋敏颔首柔声询问:“娘娘,现下辰初刚过,可要起身啊?”
“外边儿下雨了?”她依偎在枕间,温暖祥和蔓延全身,却带着一丝有气无力。
“回娘娘,是下雨了,不过这会儿小了许多,该是快停了。”拓跋敏说完伸手掖了掖她身上的锦被,将她掩在温暖之间。
麋赤雪闭着眼睛,淡淡问着:“今儿个不会来人了吧?”
三个侍女立于榻前,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近日连翻的应酬的确是辛苦之至,从月初开始好像还真是一日都未停过,说不累那是假的。
耶律静上前一步颔首回话:“回娘娘,方才总政处那边传话过来,今日太皇太后的几位大长公主回来了,过会儿会先来觐见娘娘,接着再一起去拜见太皇太后。”
她说着见皇后又面露倦色,立刻补充一句:“娘娘若是身子不适就回了吧,不见也是可以的,娘娘近日劳累,歇息一日吧。”
麋赤雪皱了皱眉心,叹息了一声:“算了,起身吧,都是长辈,不能无礼。”
三人立刻颔首,将她扶身起来到次间梳洗更衣,收拾妥帖后穿上一件抹胸长裙,外套雪青色描金牡丹纹浮光锦开肩长衫,和一条织锦的同色腰带。
耳环,额坠,衣饰,配饰用的是一整套的青玉缠丝刻花,微拢的发髻上戴的赤金嵌宝石的流苏凤冠,长长的赤金流苏正好跌落在她裸露的双肩上,看着大气又华贵,沉稳又高雅。
收拾好后,耶律静又给她套上了前些日子陛下给她做的赤金翡翠珠手镯,一行人才缓缓出了寝殿。
此时外面的雨丝渐渐停歇,但氤氲的湿度还蔓延在空中,花厅里清圆已经带人摆好了早膳,马蹄糕,马奶糕,银丝卷,芸豆卷,海棠酥,莲花酥,一品烧麦,萝卜丝蓉,还有一碗核桃酪和一碗燕麦牛乳粥。
麋赤雪坐下后清圆立刻伺候她用膳,只是勺子还未拿起来就听见外面的宫人进来汇报:“娘娘,娇月大长公主和娇蕊大长公主来了,在外间等候。
麋赤雪抬头朝着窗外看了看,清圆也不禁蹙眉:“怎么来的这么早,娘娘早膳还未用呢。”
她正欲说让大长公主们等候一下,但被麋赤雪给阻止了:“算了,晚些再用吧。”她面色有些阴郁,但是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来去了正厅内。
侍女扶着她在正厅上首稳坐后才召唤了两位大长公主进来,两位大长公主一身儿华贵宫装,气势若华,气质高雅,举手投足都是贵族姿态,而且是从小就经过训练出来的贵族。
身后的贴身女使扶着她们稳妥的行见面大礼,而后麋赤雪起身俯身回应礼仪,最后在女使的虚扶下稳坐叙话。
娇月公主和娇蕊公主是太皇太后所出迪伦嫡公主,也是宸王和兖王的胞妹,二人身份尊贵在宗室里也算是地位较高的公主,且夫家都是大家族嫡系,无论是身份亦或是背景都是权贵的象征。
三人在正厅叙话了许久,看得出来两位大长公主很是尊敬年轻许多的皇后娘娘,入宫第一件事不是拜见生母太皇太后,而是先拜见皇后,这已是最大的敬重了。
麋赤雪也很是感动,她们从前朝聊到后宫,又从后宫聊到衣食住行,女子间的私房话也会不经意的提一些,算是格外的热络了。
娇蕊大长公主在先帝的女儿中排行老二,行事说话也格外沉稳些,她看着麋赤雪满身低调又奢华的珠翠,很是羡慕的样子。
“皇后娘娘的珠宝首饰格外别致一些,想是专门定制,旁处寻不到的吧?”
她说完娇月公主便温和笑了笑,一副当然的表情:“皇姐可还用问吗,陛下宠爱娘娘,皇室专门有为娘娘设计首饰的司处,娘娘衣食住行一应所用皆是独一无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