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五,距离大婚还有三天,麋赤雪仍旧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事外般的自在,没人找她试穿婚服,没人找她核对礼程,更没人来打扰她的生活,恍然间她觉得仿佛不是自己成婚一般。
今日阳光和煦,天气晴朗,乾安宫的大广场上热闹非凡,喧嚣至上,听说礼部和鸿胪司今日安排了番邦进宫觐见帝后,此刻大广场上早已是彩旗飘飘,旌旗飞扬,号角声,鼓声响成一片。
禁卫军,守备军,宫人,侍从,四军主帅,八大藩王,内阁五相全部就位,上百个番邦使臣团队陆续的自南门而进,整齐有序,含蓄有礼。
麋赤雪一早就得到了通知,但是赫连玦担心她劳累,毕竟番邦来了太多,光是站着接受朝拜都要一天时间了,故而和她商量后,决定等到重要使臣觐见时再去接受朝拜。
所以,上午的时候她就在园子里躲清闲,侍女们给她穿了一件品红色抹胸裙和交领开肩大袖衫,她置身于花丛间像极了一个花间精灵,今日莫紫杰也被赫连玦叫去一块儿觐见番邦来使,所以现在她彻底是一个人了。
玩儿着玩儿着,她就愈发觉得无聊,没一会儿就坐在亭子里发呆起来,女使们忙的不可开交,其他人更是见不到人影,只有三个侍女贴身侍奉,但是这三个本就不爱说话,让她觉得更加郁闷了。
其实也并非是真的郁闷,她自己清楚自己是有些紧张,随着大婚时间的走近,她说不紧张是假的,之前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赫连玦竟然把帝后大婚的盛典搞的比新帝登基还要隆重。
万邦来贺,宗室尽归,普天同庆,万民同乐,这可真是史无前例,绝无仅有的盛事了,而且至今为止她都是被有意的给蒙在鼓里,流程,细节,包括大婚上的一切东西,她都不知道,因为赫连玦说要给她惊喜。
她在亭子里发着呆,想着一些事情,没一会儿,耶律静过来给她悄无声息的系上了一件流光披风,她微微回神,对着小野猫问道:“小北她们还没忙完吗?皇城那么多人,成个婚而已,有那么多事情要忙吗?”
小野猫微微一笑,端手俯身:“娘娘,您再忍忍,小北大人不放心旁人,亲自负责了帝后大婚的服饰,这几日一直细细检查确认着,可万万是不得空的。”
麋赤雪叹息一声,想说就几件婚服有什么可查看的,差不多就行了呗,小野猫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连忙解释:“娘娘,恕奴婢不能告诉您实情,但奴婢可以提示您一句,仅仅是帝后大婚的喜服,它....它就需要十六个人才能托起....”
“啊....?”麋赤雪大惊失色,“你不是说笑吧....?”
小野猫见她惊讶又好奇,急忙伸手阻止了:“娘娘,您别问了,陛下交待了要给您惊喜,你就当做不知道好了。”
麋赤雪哑口无言,这赫连玦究竟是想怎么玩儿啊,居然搞的这么夸张,一个婚服就要十几个人托着,那还怎么穿上身啊,简直是太夸张了。
她还想问问侍女们,但发现从她们嘴里完全套不出一句话来,也是无奈,她叹息不已,无语的直摇头。
没一会儿,就见翩然若仙的临王殿下款款而来,他负手而行,俊逸的让人挪不开眼,走上亭子后笑着看向麋赤雪,眼里尽是柔光。
“走吧,皇后娘娘,该您上场了。”
麋赤雪这才想起来,自己还要去乾安宫太极正殿,但挺诧异居然是莫紫杰来接自己,“怎么是你过来了,他们呢?”
莫紫杰明朗一笑,嘴角展开很好看的弧度:“我毛遂自荐来的,将他们都拦了。”
麋赤雪无奈笑了笑,站起身和他一起出了园子,小北带着清栩清妍,舒淳思纯四个女使在园子门口候着,见到人出来立刻抬手行礼,将她带回了葳蕤堂。
两刻钟后,一袭如意缎绣五彩祥云吉服,一顶赤金凤冠,大妆加身的麋赤雪出了葳蕤堂,院中的莫紫杰眼中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惊艳,看着麋赤雪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带着麋赤雪朝着乾安宫太极正殿走去,一路上莫紫杰都相当的沉默,坐在銮舆上的麋赤雪诧异的问他:“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因为是正式的日子,临王殿下也换上了锦绣的华服锦衣,显得沉稳有礼,低调华贵,他行动自在惯了,所以不愿乘坐御撵,故而在一侧边走边回话:“没什么,只是一时有些感慨罢了,见你穿吉服的模样很是欣慰。”
停顿了半刻,他又侧头看着她继续开口:“赤雪,你的确是这个世上最适合做一国之母的女子,这才是你应该有的样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