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雪,你终于愿意见我了?”宁元帝的第一句话带着一些感慨,似有深意。
他走到膳桌前并未坐下,而是看着垂眸的麋赤雪疑惑道:“你这是要给我践行吗?”
麋赤雪眸子微动,面上有些苦涩,“那你是要走了吗?”她一动不动,满脸的郁色无法掩盖。
莫紫麒叹息了一声望着她:“这里又不是我的家,我终究是要走的。”
他见麋赤雪又没了反应,蹙了蹙眉心将她拉起来牵到一旁的暖榻上坐下,自己则坐到脚踏上依偎在她的双腿边儿。
他握着她的双手,满眼真诚温柔几乎化成一汪水,痴痴地望着她:“赤雪,我们好久没有安安静静的说会儿话了,这会儿没人打扰,我们好好说说话,好吗?”
麋赤雪怔怔的不说话,眉眼间的怅然展现淋漓,莫紫麒却面带微笑温和的气息蔓延在周身,他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腿上,声音平静满目柔和。
“赤雪,你还记得吗?你是七岁那年离开的金陵,等再次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十七岁了,我很遗憾,在你回家的途中没有第一个认识你,若我是第一个认识你的一定会将你藏得严严实实,谁也找不到谁也无法觊觎,赤雪,你能明白吗,我满心后悔,痛恨命运的无奈。”
他开始稍显悲伤,叹息着:“待你回京的那刻,我便想起了幼年时在皇族子嗣中广为流传的麋家嫡长女,当时的我根本不懂情爱为何物,以为女人只是这个世上一个消遣的东西罢了,可是直到遇见了你,我才知道这个世上竟有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她自信明媚,勇敢无畏,聪慧仁善,纯粹坦然,好像是蓝天白云下的一抹春风,比东辽的山河湖海都要有魅力,至此以后我的心里眼里全部都是你,也只有你,因你高兴而高兴因你难过而难过,甚至为了让你能开心而去成全你,满足你,我付出了一切,我成全了一切,只为你能高兴,赤雪,你知道吗,我自小薄情寡义,冷血无情,可为了你我愿意去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好皇帝,在东辽的这几年,我总是寝食难安总是噩梦缠身,因为我一直在想,我已经做好准备成为一个好皇帝了,也已经做好娶你为妻的准备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最后舍我而去了,为何啊?赤雪....?”
他说了太多的话,早已因为悲伤的语气而红了眼眶,甚至带着一丝的哭腔,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将头磕在她的腿上,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倾泻而下。
可身旁的麋赤雪早已泪流满面,痛心疾首,她身子微颤泣不成声,可能是气氛的渲染,也可能是泪水磅礴而下的感染,莫紫麒将她的双手握得更紧了,擦拭着她的眼泪,带着哭腔劝慰:“赤雪,你别哭,你别哭,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吗,你原谅我,你本该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子,都是因为我的错误,赤雪,你别哭了....”
他捧着她的脸,悲伤溢满眼帘,“赤雪,跟我回去好不好,跟我回去,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你想要怎么做便怎么做,赤雪,我臣服西夏,我臣服赫连玦,我什么都愿意,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麋赤雪泣不成声泪流满面,猛烈的摇着头:“回不去了,莫紫麒,回不去了,我们永远都回不去了....”
她猛然推开他站起了身,痛声哭喊:“从东辽离开的那刻就已注定,我们回不去了,这是你我的命,谁也无法改变,紫杰说的对,五年了,我们纠缠了五年,真的够了,够了,你放过我吧,你放过我,除了我,赫连玦什么都会给你,你放手吧,我求求你放手吧....”
莫紫麒同样站起身,心痛难当:“算我求你了,好吗?你跟我回去吧,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你让我怎么放手,如何放手,你别再执着了,别再固执了,你也放过你自己吧,你知道不知道你如今的一切路途都是错的,你走错了你知道吗?”
“砰!”一声激烈的门板撞动声音赫然响起,将麋赤雪吓了一跳,转身就看到一脸冷毅的赫连玦独步进来,身后还跟着老爷子他们。
仇老大冰冷的眼眸泛着寒光,只身走到麋赤雪的身前对视着莫紫麒,目光带着浓烈的杀意,仿佛下一秒就会拔出射月剑将其送入地狱。
赫连玦走到麋赤雪身边一把拉住她,紧紧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示意要带她回去,麋赤雪停歇下了泪水轻轻拔开了仇老大。
她望着莫紫麒,眼中带着绝望无助的祈求:“我再问你最后一句,此生最后一句,你到底放不放手?”
莫紫麒同样凝视她,满目悲戚:“我也再问你一句,你跟不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