芘萝闭了闭眼,叩首在地:“娘娘,芘萝不是傻子,无论是陛下亦或者娘娘,芘萝都不是两位主子的对手,芘萝心知肚明,陛下给过无数次忠告,芘萝虽年纪小但听的明白,就是死也没胆子敢伤害娘娘,娘娘,芘萝知道您慈悲为怀,所以才思虑良久只得来找娘娘,求娘娘救救芘萝,求求娘娘,我父王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芘萝是他从小培养的暗卫,若是换做其他任务,芘萝定当用命来换父恩,可陛下跟娘娘是君上,是圣主,芘萝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大逆不道,枉顾是非啊,娘娘....”
她见麋赤雪不说话了,再次极力争辩:“娘娘,芘萝没有后路了,父王已下了死令,若是不能帮他干预西北之事,芘萝....芘萝可能会....娘娘,芘萝没有其他能耐,但手中有一物可帮助陛下将西北之事处理的轻松一些,还请娘娘明鉴。”
麋赤雪漠然的勾了勾嘴角,抱着山茶花站起了身,芘萝郡主眉眼一惊心中已是波涛汹涌,果然,果然,皇后娘娘居然没有中毒雾,她心中震撼,顿时脊背冒出一身冷汗。
麋赤雪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没有说话,突然从她背后冒出了一个浑厚老者的笑声:“哈哈哈,是非对错,生死一线,天堂地狱,一念之间,赫连家到底还是有造化者的,也不算是无可救药....”
小郡主跪在地上猛然抬头,发现了皇后娘娘后面假山处走出来的人,一品堂莫老爷子和堂主们,还有方才被她用计引走的小北大人跟女使们,她此刻惊惧到极致,手掌和心脏止不住的颤抖。
然而下一刻,她的全身心再次怆然发寒,对面的人群中间走出一个恍若天神的男子,一脸的凌冽寒冷,身后还跟着一位铠甲少年将军,嘴角的淡笑和眸中的漠然将她震慑的心脏破碎。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少年,牙齿都带着颤抖:“陆,陆启....”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陷阱,原来她早已是陛下的瓮中鳖,她不敢相信,自己自以为是的聪慧简直是个最可笑的笑话,难怪,难怪西林王府的死侍可以进得了皇城,难怪,难怪陛下愿意跟她多说几句话,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原来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不过是陛下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她浑身湿透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火烧了一般,后怕的触觉将她压制的跌落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差一点,差一点她就像陛下所言的那般,万劫不复....
少年将军看着她,眼中带笑,眉间清寒,走到一品堂老七身旁拱手行礼,开口的瞬间让她如坠深渊:“七爷警言,末将深信不疑,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会骗人,末将深有体会啊。”
他心中冷笑,很想问一句,为何世人会觉得西夏皇城存在弱点,帝都三万禁卫军,从上至下从无弱点,毫无疏漏,这便是真理,他们的眼里只有忠君,没有女人。
众人浅浅邪笑,眉眼诡异,那个天神般的男子不为所动,仿佛看不见万物一般缓缓走到皇后娘娘的身边,看着皇后娘娘的那刻开始变得温柔似水,判若两人。
麋赤雪低头看着手里的山茶花,眼中光芒消散,赫连玦揽着她的肩膀,声音温柔:“该吃药了,回去好不好?”说罢,还穿着朝服的他躬身将她横抱起来,朝着坤宁宫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走了....
时光流转,岁月如梭,仲春二月的光阴总是要快一些,下旬的开始,帝都迎来了开年第一道盛世热潮,霎时间激荡在整个中都的上空。
圣令出使西北督办雪情赈灾的钦差大臣上官铎,于二月下旬传回第一封正式奏报,奏报内容详述了关于西北赈灾的整个过程,以及现阶段相关庶务梳理完结后的总结,所有清晰奏报直达天听,奏明前因后果所有原委。
第一,西北灾情已经全面控制,五万难民全数恢复正常生活,第二,西北和县建立常平仓,从南边调往的粮草已全面入仓保管,数量足够二十年之期的灾患所需;第三,雪灾覆盖区域的每户百姓实名登记,每年更新人口户数,便于灾年赈赐分发粮草均匀,落实到个人。
第四,新任命一批负责灾年督办赈灾的官员,全面监管常平仓的粮草及朝堂赈灾的官银下方救助事宜,且实情及时上报不得有误;第五,新任命的督办官员以此作为考评升迁必经条件,全面杜绝腐败和侥幸疏漏;第六,粮草储存基本完善,后续朝堂拨银赈灾可逐步减少,预计五年后彻底无需成为灾患之忧。
以上所有事物计划于二月底结束,钦差团队请旨三月回京复命,消息传出来,前朝一片哗然和赞叹,帝都陷入热潮中,西北延续百年的雪灾隐患终于即将迎来转机,所有人的口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