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金额是多少吗?光是朝宗三十年一整年的贿银就已高达三千万两了,我的御史大人!”
他愤恨难当,站起身来叹息:“朝宗三十年的国库一年才进账九千万两白银,他西林王府和魏王府就贪墨了三分之一,你可知这是什么罪行,国祚绵延,庙堂维持,西夏上千年的国力基业岂非就要败了,此等罪名若还是避重就轻,重拿轻放,那才是真正的对不起祖宗,对不起先帝!”
另外一位内阁赫连大人悲痛不已,叹息摇头:“老臣身为赫连宗室之后,先帝之宗亲兄弟,却无能庸碌,眼睁睁看着宗室带头腐败,见庙堂之难丛生,入内阁为相四十载,实乃有负圣恩,有负先祖。”
他说罢起身跪到殿中,叩首谢罪:“陛下,国之律例,朝堂礼法,祖制训诫,是国之根本,是民族兴亡之大事,是黎民之信仰,是苍生之敬仰,吾等身为臣子,臣民,需得重之,敬之,还请陛下三思,圣祖有云,国家根本,礼法为重,赫连氏子嗣皆不能忘却。”
几人说罢,御史大人愈发急促起来,看着陛下悲切:“陛下,陛下三思啊,老臣并非是认为尔等无罪,也并未想要从轻处罚,可到底涉及皇家颜面,涉及赫连氏之尊严,如何能下手重责,又如何能依律当斩,先帝之遗命孝道可要顾,宗室之亲情可要顾,西林先辈的功绩可要顾,新帝登基的声望可要顾,中宫娘娘而今身怀六甲之福佑可要顾?”
各说各有理,一时间争执的不可开交,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每一句话都说尽了道理,不相上下的言论,不可忽视的话语,不得不让人重视。
内阁五相一致认为此事宗室和属地官员的贪墨罪名过大,必须要杀鸡儆猴,以慰西北百姓,而三公中完颜宰辅附和内阁,御史大夫持反对意见,最后说的太尉大人也觉得要顾忌新帝登基元年的声望,元年重责宗室和官吏是对新帝登基后的军心动荡之举。
争论的时间早已过了午时,激动的心思早已忘记了饥饿,前朝后宫无不是等着政务殿的消息,等待着最后的抉择,三司会审于当日下午就已开始,丝毫不敢懈怠一时一刻。
直至申时来临,大家估计是吵累了,争乏了,也饿了,声音渐渐小了,茶喝了又一盏,点心吃了一盘又一盘,所有的话已经说完,道理已经讲完,再说也没什么意思了。
申正,宫门下钥前中枢权臣们走出政务殿,随即陛下亲令中书省拟旨,经过门下省审议后尚书省下达圣主元年来的第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圣上诏令,关于西北宗室贪墨巨银,官吏受贿巨额之案情,责令刑部尽快将所有涉及官员逮捕收监,着三司会审,于三日内完成结案,并公布于众,即刻起传召西林藩王赫连朝缇,魏州亲王赫连中俞,十日内归京解释,以示证明。”
圣旨广昭,消息一下子传遍中都每个角落,朝臣尽数出宫,宫门已然下钥,皇城里又陷入了沉寂和安静,只是这波谲云诡,风起云涌的气息将每个人都压抑的有些喘不过气。
酉时,还在政务殿坐着的赫连玦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茶,桌上的点心一口没吃,堆成山的折子一封没动,安静了许久后门口的陆大人进来躬身说话:“陛下,时辰不早了,用些膳歇着吧....”
赫连玦没有说话,垂眸看着案上的奏折,眼中阴鸷深邃看不出色彩,不过片刻门外的陆启也进来了,朝着他拱手汇报:“陛下,娘娘身边儿的侍女过来了,说是娘娘在问陛下何时回去用膳?”
想来坤宁宫也知道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娘娘这般忧心陛下自然是寝食难安了,不仅陆启知道,陆大人知道,赫连玦自然是知道。
自从那个西林郡主的事情发生后,皇后也逐渐恢复了一些心绪,不再如以往那般萎靡不振了,至少知道关心腹中的孩子,关心自己的心情,纵然还是愁绪不安,郁郁寡欢,可至少不再心如死灰。
想来再过一段时间,她心中的执念终将会释怀的,始终也是要走下去的,唯有坚持,坚持到胜利的那刻,坚持到雨后彩虹的那刻,胜利始终会站在正义的一方。
赫连玦听到汇报后缓缓站起了身,但心中神思一动又缓缓坐下去了,思虑一下低沉开口:“去回话,就说朕不回去用晚膳了,只需一句不必多言,侍女知道该怎么做。”
陆启俯首称是转身出了政务殿,赫连玦随即再次起身朝后面的御书房走去,边走边吩咐:“传膳,上些烈酒....”陆大人边点头边赶紧招呼人安排去了。
果然,完颜卿回了坤宁宫后皇后娘娘正在用晚膳,只是眉间暗淡若有所思,她轻声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