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老大猛然转身,浑身煞气:“你什么意思?你到底什么意思!”他大怒,显然已经明白魁山的意思,震惊之下眼中赤红,“她想干什么?她是什么意思!”
魁山没说话,严肃的盯着他,可老爷子已经是无助绝然:“你说什么意思,你说是什么意思,她走到今天这步你觉得还能是什么意思,抛夫弃子,不告而别,狠心绝情,消失不见,她想做什么你还不明白吗?到现在你们还不明白!”
他愤怒的红了眼,苍苍的白发也压制不住的心酸:“老夫告诉你们,陛下是为情所困,可从未耽误情爱,更未耽误过收复中原的国策大计,更未少过一日称霸天下的壮志雄心,不仅未耽误,还提前了好几年,不然你们能有如今的好日子过吗?”
他转身看着夜色荒凉满目,内心阵痛:“娘娘此生心里装了太多的东西,仁德明义,大慈大悲,亲情爱情,家国天下,黎民百姓,苍生万物,可....唯独没有她自己!她是那么重情重义的一个人,如今却抛下了来之不易的一切,她最珍惜的一切,你们谁也没资格说她一句,谁也没有!”
秋风萧瑟,寒风戚戚,夜晚的冷寂带着蛊惑人的气息,好像要洗尽铅华似乎又要将人沉溺在泥泞中无法自拔,或许正如萧赫所说,这场博弈其实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谁也无法撼动,谁也无法改变。
传信的阿赞和阿烈回去复命了,人走后,关外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唯有细小的气息游荡在寒风里充斥着人心,带动着情绪。
三个小的一脸死寂立在一处默不作声,老七一个人坐在一旁的石块上默默无言,剩下几个老的商议一阵后也陷入了思绪,时间飞快的流逝,眼看夜晚越来越深老爷子喘息一声带着十足的坚毅开口。
“行了,说计划吧,耽误不起了。”这话说给魁山的,所有人都聚拢了过来,他们是一品堂,他们是这个世间最特别的存在,他们可以心灰意冷但是不许意志消沉,可以肝肠寸断,但是不许就此罢手。
魁山走到中间凝眉思索一番,随后破釜沉舟一般声音低沉:“娘娘这次的出逃是蓄谋已久,是筹划多时,她了解我们,了解陛下,按照娘娘的心性,但凡是她出手准备好一切后,任何人都找不到她的漏洞,娘娘智谋无双吾等算死都不是其对手,这一点无需质疑,在内有隐藏的暗卫和任何可以借助的有利之托,在外有萧赫那个细作和暗处的东番军,如今娘娘消失四个时辰,整个一品堂的探子都没有丝毫消息,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走了不寻常的路,娘娘擅长破釜沉舟,擅长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她的拿手好戏,她知道一品堂无孔不入,所以才会另辟新径。”
“所以这个新路是什么?”老爷子迫不及待询问,其他人也瞪大了眼睛,着急的不行。
魁山长吁一口气:“你们听说过滚石衙门吧?”
所有人心中一震,仿佛以为听错了,不可置信又不可思议的望着他,眼中的神情尖锐到了极致。
老爷子:“下三流子混出来的那个人伢子?”
沙老二:“老爷子,低估了,那个屠狗您十年前见过,一介低微贱民尔,但是如今,呵呵,是响彻整个中原的人口祖宗,石三爷!”
老七:“小爷想起来了,十年前靠贩卖人口,拐带妇幼发家的滚石衙门,这是个很神秘的组织,各地不少名门望族,世家大户都跟其有牵扯,靠着这个发家洗白,流动钱财,朝廷派兵镇压了很多次,但都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民间的传说是因为有各地的大官在庇护。”
他说完,大鸟就吸了一口冷气,“若是娘娘真的走了这条路子,那可能我们真的追踪不到了....”
“为什么?”几乎所有人异口同声的问出,带着不可置信的惊诧。
大鸟摇头,面露苦色:“这帮人源于北域滨州,你们该知道北部贫瘠荒凉,年年光饿死的百姓都有好几万,当地盛行人口贩卖,人伢子横行肆虐,价格居高不下,乃至于如今北域归顺依旧没有偃旗息鼓,因为十年时间他们早已在整个中原形成了一道完整的商业链,几乎每个城池每个郡县都有一个据点,并且是官商勾结,官官相护,互惠互利,狼狈为奸,不得不说那个石三爷有两把刷子,一手重金拿捏朝廷命官,一手把持江湖底层屠狗,所有走货的路线都不一样,种类不同货物不同,路线和方式都不一样,一个据点变化一个方式,一个据点改变一次路线,莫说大海捞针困难,这可以说是隐于蝼蚁无从发觉,我们再怎么追踪再怎么查探,一路上蚊子都不放过一个,但是你会去在意街边那行走的一两个乞丐吗?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