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阶梯下来约莫十几个人,为首的一男一女皆是锦衣华服,年纪不大气质不错,身后跟着数十个拿着武器的黑衣劲装随从,一看就是专业的护卫。
阿赞撤回视线,他不想理会,虽觉得有些眼熟可并未多做计较,只是他不计较却让对方认出了身份,方才那惊鸿一瞥,又见大堂只有一人,为首的男子皱起了眉头。
他带着人迅速走下来,在隔了不远的地方就开始开口:“哟,这不是凌将军吗?我没看错吧?凌将军大晚上不在宫里当值,怎么会独自一人出来喝酒啊?莫不是玩忽职守,这可是渎职之罪啊!”
他想起来了,完颜家六房完颜蒙昉的长子完颜寅,在奉常司任职六品典仪,旁边那个是他妹妹完颜冰若,可真是冤家路窄啊,上次在临江楼的事情让他父亲被降了职,还搅黄了这个完颜冰若的婚事,完颜家六房被打压的几欲没落,让他跟阿烈早就被完颜家记恨上了。
不过没关系,他不在乎,更不打算理会,也没那个心情多做纠缠,“滚吧,别打扰本将军的兴致。”
“呵呵!”完颜寅冷笑一声,看了看一脸怒意的妹妹,心中悸动了几分也上了怒意,就是这个异族之子害的他们家成了整个中都的笑柄,要不是族中不许他们报复,他们怎么可能忍气吞声到这种地步。
想着他便愈发生怒起来:“凌将军既然没有穿官职铠甲,那在下就不必多礼对待凌将军了,只是见凌将军来西夏这么多年了,还是一如既往的颟顸无状,狂妄嚣张,可见身份这个东西是天注定的,卑贱的竖子总归是上不得台面,即使穿了官服,披了铠甲,依旧难掩卑贱的血脉。”
阿赞没有看他,将小二端来的酒饮下一杯,沉默了好久才浅笑一句:“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吧。”氏族嘚瑟,他早已见惯,无需在意更无需进心。
可他的平静却显得完颜家的人上蹿下跳,像个跳梁小丑,完颜冰若鄙夷轻笑,压抑自己的愤怒:“算了,哥哥,我们无需和这种人计较,失了自己的身份,异族人就是异族人,养再久都养不熟,天生的白眼狼,没心没肺,和他那个主子一样,圣上的心再诚,也永远捂不热那个异族的皇后。”
“嘭....!”她的话戛然在少年将军捏碎酒杯的声音中,少年将军阴寒的面容泛起一丝涟漪,歪着头低沉问出一句:“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完颜冰若突然瑟缩,像是被寒意遍布的少年吓到了,匆忙退后一步藏在兄长身后,而完颜寅却又再次嘚瑟起来:“怎么,这就恼羞成怒了,我妹妹有说错吗?不过一句感叹,可不是攻讦中宫,凌将军还不允许我们说话了?”
桌上的少年缓缓起身,转身过来一把将手中的酒杯碎片甩到了那个女子的脸上,“我让你再说一次!”
女子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但还是被不少碎片碰到了下颚,完颜寅怒喝:“你做什么?好大的胆子!”这一声喊出,他们身后的十个护卫立刻拔剑相待,直指酒桌前的少年。
少年目不斜视,嘴角还带着嘲讽的笑意,可眸底全是邪狞的寒霜,这让完颜寅更加生怒,直言怒骂:“你有什么好猖狂的,这里是中都可不是东辽,你以为得了圣宠就能为所欲为吗?上次的一百军棍想来凌将军是忘了,这才几日啊就又敢肆无忌惮了,你们皇后娘娘都跑了,你们还敢如此猖獗,简直是目无法纪愚蠢不堪,你以为完颜家是百里家那个蠢货吗?你大可试试惹了完颜家后果,看看陛下是会维护你一个弃子而降罪完颜家,还是会废了完颜家袒护你一个异族之人!”
阿赞沉寂不动,突然冷笑出声,嘴角勾勒带着轻蔑的神情,仿佛在看两个白痴一样满眼都是鄙夷,“完颜家怎么了?很厉害吗?完颜家是什么东西啊?帝后身前的一条狗罢了,值得你们如此骄傲吗,呵,长房三房的嫡女是伺候我们娘娘的女使,你们引以为傲的二房嫡子费尽心机求娶我们娘娘的姐姐,还有你们其他几房的人就是想当这条狗都没资格,好意思到本将军面前猖狂,你找错人了!”
“放肆!”早已怒不可遏的完颜寅顿时恼羞成怒,“好啊,好胆色,凌将军果真是好胆色,如此羞辱完颜家,真当我完颜家是好脾气了!”他愤怒大手一挥,朝后吩咐:“来啊,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乱臣贼子!”
霎时间,无数把长剑近身飞来,阿赞眼角的朦胧之意更胜,甩出一个酒壶就将一个护卫掀翻在地,接着一拳砸碎了一个护卫的鼻梁,所有护卫举剑刺向桌边的少年,少年眼中迸射杀气拔出武器展开肆虐杀戮。
子时的夜深邃的见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