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掌权,早些将自己的力量扩大,早些拿下这天地万物,江河湖海,让她可以无忧无虑的在天际展翅高飞,可现在他的美梦破碎了,被他亲手打碎。
殊不知他这种人的宿命注定是悲戚的,站在高处,荒凉到心底成冰,敲不碎,打不破,蔓延四肢百骸,深入骨髓的每一处,痛苦不堪,生不如死,殊不知没有爱的人在身侧,活着的目的都是那么的牵强,那么的可笑。
他的眼底越来越沉,也越来越冰冷,没有了正常的神情周围的人都开始惊惧,台下的女子自然知道陛下的喜怒无常,早早牵着梅花鹿退下了,陆大人知道他又在思念娘娘了,想要上去劝慰一句,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劝起。
只是下一刻,身后的小白上前来附耳汇报一句,众人就见陛下沉郁的目光突然闪出一丝光芒,随即台上的所有人纵身离开了演武场。
耶律绵儿还在南门口徘徊想着如何进宫时,碰巧被走到这里巡逻的凌将军看到,凌将军看她那样子不像是闲的没事,就出去问了问,谁知道那姑娘见了他跟见到救命稻草似的,张嘴就问他:“娘娘呢?”
阿赞蹙眉不悦:“你没听说吗?”
绵儿:“听说什么?”
阿赞:“娘娘....走了....都快两个月了....”
一计晴天霹雳,耶律绵儿当场呆愣原地,“娘娘....走了?娘娘....娘娘....老天爷这是跟我开的什么玩笑啊!”
她像是痴傻了一般,竟然不知该如何说起,只是捂着胸口猛烈的摇着头,最后吐出一句:“我可能,看见....娘娘了....”
轰隆,再次一计晴天霹雳,这次是打在阿赞的头上,他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将耶律绵儿扯进了皇宫,脚上跟长了风火轮一般,一边把她朝政务殿带,一边让人去通知陛下。
其实今日的天气并不好,阴沉的很,初冬的寒气总是零零散散,寒风吹到身上总是丝丝缕缕好像下雨一样,也影响了所有人的心情。
再过三日就是万寿节了,宫里各处总是忙碌着,下午的天光也不尽如意,昏昏暗暗期期艾艾,这座皇城延续了上千年,蕴含了太多的秘密,也逐渐开始垂垂老矣,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的历史时光,昔日的光芒总是感觉在慢慢消散。
政务殿里,禁卫军守卫院中,凌赞和一品堂的十二个人在殿内随扈,殿内的地上一个姑娘一边哭一边说着让人难受的话。
“娘娘好像生病了,那些人都不给娘娘看看。”
“娘娘吃不下东西,他们还非要给娘娘吃粗糙的饼子,连口茶都不给。”
耶律绵儿抽泣的身子发颤,只顾回忆那日的情形,丝毫未发现头顶上传来的那道目光,早已冷成冰霜寒铁。
她又说:“娘娘好像病的很厉害,一直在咳嗽,说话都没声音,臣女听到的时候还以为是听错了,只是恍惚闻得娘娘说什么都吃不下,想喝一口果浆,那些人也不给她弄,那时候只有一个看着像乞丐一样的小丫头片子在她旁边。”
她又嗷嗷哭几声:“陛下,都是臣女的错,臣女当时应该追过去的,那就是娘娘,绝对是娘娘,臣女记得娘娘的声音,娘娘最爱喝石榴果浆,那就是娘娘!都怪那个骓县的郡守,跟拐带娘娘的那帮人同流合污,他们人多势众臣女打不过,又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所以才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确认的。”
阿赞在听到的那刻心中破碎的像被碾压过,他忍着疼痛看向上首的陛下,不知何时陛下已经一手撑在书案上,一手死死捂着自己的胸口,显然是心绞痛再次袭来。
阿赞知道轻重,立刻挥手示意玖熙他们把这个姑娘先带出去,自己则走到陛下身前小声:“陛下,末将这就叫太医过来。”
小白也走上前来拱手:“陛下别忧心,师父他们就在汴州府,方才已经传消息过去了,一定可以找到娘娘的,陛下,先让太医瞧瞧吧。”
赫连玦闭着眼睛,眉头紧蹙,心中冰凉的仿佛灵魂都无法抽离,他勉强抬手挥了挥,阿赞明白,无奈的带着所有人都出去了。
一丝凉风从门外吹了进来,淡淡吹到了他的眉间,他从不知道初冬也可以冷成这个样子,好像整个世界都是凉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凉的,一直凉到了心里,凉到了灵魂最深处。
他的雪,他的妻子,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艰难,为什么要受这些苦楚,为什么,为什么,心口传来的疼痛好像麻木了,他撑在桌案上红了眼眶,整个世界成了一片黑暗。
陛下身子不适的消息在傍晚传开,惊动整个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