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梨欢眨眨泛热的眼眶,明明心里已经有猜测了,但听到他亲口承认,还是觉得接受不了。
他沈榆川听见不远处的小姑娘似乎笑了下,落在他耳朵更像是讽刺,他心脏狠狠一缩,随即听见她语气带上点哽咽。
“那说喜欢我呢?也是假的吗?”
“不是!”沈榆川猛地抬头,眼眶比陆梨欢看上去还红,眼泪似乎下一秒就要流出来了,波橘诡异的眸子里是她看不懂的晦涩如深。
沈榆川知道他这个人算不上什么光明磊落,可心尖最纯粹 最干净的那一块早早就属于她了,他靠着对她的爱活着。
他摇了摇头,极力压抑悲恸的声音里透着股委屈,向她反复呢喃:“什么都可以怀疑 你不能怀疑这个,只有这个。”
陆梨欢的眼角还是湿润了,抽了下鼻子勉强维持住体面:“那你说,你为什么靠近我?”
“我喜欢你,更确切地来说,我,爱你。”低哑的声音微微颤抖着,终于将那颗心刨开将自己深藏的爱意倾吐。
他靠近两步,在她面前半蹲下来,仰头虔诚地望向上方的她,如同供奉神明的信徒。
“喜欢我?是真的喜欢我?还是说,是因为我能治你的病?”听完后,她却冷笑一声,尽力逼自己保持理智,将那张藏在枕头底下的病历甩在地板上。
眼泪随着这句话话落下。
她也想信他,可是偏偏让她知道她和他的病有关,偏偏让她看到病历单落款日期是三个月前,他刚刚来店里的日子。
一件件,一桩桩,真的会有那么多巧合吗?
沈榆川抓起那张纸,心里仅存的那点希望破灭,她还是知道了,知道他是一个没用的病秧子,知道他算得上个废人。
“不是,我没有,想利用你。”他艰难地说着,嘶哑的声音里带着恳求,恳求她相信自己。
陆梨欢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倔强地咬紧牙关不让自己丢人地哭出声。
“……对不起。”沈榆川甚至想不管不顾地将两人发生过的那些事通通告诉她。
可老医生和余杉的警告接二连三在脑海里响起,不能再刺激她了。
他还能说什么?他什么都不能说。
他头一次,对命运这种东西生出怨恨。
陆梨欢心乱如麻,抱着膝盖缩在床角,稍微冷静了下来:“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拉高被子盖住整个人,一副不想看见他的样子,沈榆川心里像裂了道口子密密麻麻地痛,看着那个沉默的背影,站床边站了片刻后 最终黯然退出房间。
他出去后,余杉就进来了,看见她抱着被子默默流泪简直心疼死,忙过去哄人:“不哭不哭啊,什么臭男人,拜拜就拜拜,下个会更乖。”
陆梨欢没说话,将脸埋进被子里。
*
因着沈榆川的暗中施力,医生让陆梨欢继续待在医院观察了几天 可这几天她一直不愿意见他。
沈榆川也是个病号,手上还挂着水呢,雷打不动地天天推着吊瓶架就在她门口守着,短短几天整个人又瘦了一圈。
沈清源看看一脸苦大仇深坐在外面这个,又看看小鸵鸟似的缩在病房里那个,不知道第几次深深叹了口气。
这件事简直剪不断理还乱,说又不能说,解释都不知道从哪里解释起,他能理解梨梨,尤其是她已经有齐颂的前车之鉴了。
余杉办完出院手续后回来,一眼就看见了门口放着的鲜花,她想了想 还是选择将花抱了进去。
陆梨欢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她没什么东西要带走的,一个小袋子就全部搞定了,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等余杉。
“好了吗梨梨?”余杉进门。
“嗯,差不多了,嗯?怎么还带了花?”陆梨欢提起自己的小袋子转身,看见她怀里抱着那一大捧鲜花愣了下。
余杉无奈耸肩:“可不是我送的,是外面那个,怎么办?丢了还是?”
陆梨欢知道沈榆川这几天一直在外面,但她心里乱糟糟的,不想见他,她做不到心无芥蒂,又怕自己一看见他就忍不住心软原谅。
做错了事,不好好冷他两天就原谅?哪有这么容易!
视线又落回了那束花上,娇嫩的黄玫瑰,花瓣柔软且饱满,层层叠叠地绽放,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