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起来轻巧,但他们现在对设局之人一无所知。
就算想找,也无处可寻。
谢长宴垂着眼,在心中默默排查这些年身边出现过的人。
嫌疑人还必须在他出事那年运气忽然变好……
“你别哭啊。”
江瑟瑟向来不怕苦主闹,就怕苦主什么都不说,默默低头流泪。
这种人一般心入绝境,连挣扎的动力都丧失,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做傻事。
昏暗的烛火下,她只看到谢长宴低着头,便觉得这人也从失望发展到伤心,忙给他擦眼泪。
“咱们慢慢调查……干的?”
江瑟瑟掰着谢长宴的脸,让他对着自己,“到底哭没哭?”
两人对视片刻,谢长宴唇角忽然泛起淡淡的笑意。
他本就不是喜欢情绪外泄之人,不习惯落泪。
更何况,他不怕贫苦,只要想到有她在身边,住在村子里的日子也不是不能接受。
“又笑什么,别是疯了?”
江瑟瑟心中怜惜更甚,小大人一般叹着气,认真摸摸谢长宴脑袋,“别急啊,别担心,就算找不到设局之人,我也会想别的办法的,不至于绝望啊,乖。”
谢长宴头一回被这么大点的小孩安慰,乖乖跟着她的话点头,看到瑟瑟脸上浮现出的欣慰和成就感,他心中也会觉得愉悦。
“没事就行,好好睡一觉,明早心态就会好很多的,记得把东西收拾了。”
眼看时间越来越晚,江瑟瑟也怕家里人担心,最后匆匆叮嘱几句,才小跑回自家院子。
“我先回房睡觉咯!”
冲进几个哥哥的视线后,江瑟瑟丢下这么句话,迅速溜回自己房间。
剩下堂屋里的几人面面相觑,很快也只是摇头。
不知道又有什么鬼点子,但看着很有活力。人好好的就行。
房间内,江瑟瑟拿出一张红纸,用墨笔写下谢长宴的八字,把之前沾在帕子上的指尖血蹭上去,将纸叠起来后用铜钱压住。
她在尝试用最麻烦也最有效用的方式,卜算谢长宴身上缠着的因果。
若是能大致了解谢长宴的往事,说不定就能找出关于设局之人的蛛丝马迹。
设想很美好,那张纸燃起来后,江瑟瑟闭上眼,看到的却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是成团的黑色云雾。
她抗拒的想往后躲,却已经睁不开眼睛,身体被无形的绳索束缚在原地,只能任由黑气侵蚀自己的大脑。
不过瞬息,她呼吸逐渐急促,浑身血液都在翻涌,心中只剩怒意。
好强的反噬之力!
此时她越着急,就越容易被那黑气钻去空子。
江瑟瑟只能掐住自己掌心,逼自己调整呼吸,等身体状况稍微好一些,再强硬地把入侵者驱逐出去。
片刻后她猛睁开眼,劫后余生般靠在旁边的柜子上,做的第一件事是狼狈地掐诀背诵静心咒。
身体年纪再小,她也是小师叔祖,要是因为这点事走火入魔,她做梦都得是在被人嘲笑。
至于那未能查出来的东西……
江瑟瑟心沉了沉,并不打算让自己多做纠缠。
若成执念,便是着了幕后之人的道。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把桌面稍微收拾,取出藏在柜子里的黄纸和朱砂,继续练习画符。
这一练就是一个多时辰,等到手腕泛酸,江瑟瑟才收拾东西上床睡觉。
隔天日子还是照样过,不少村民在排队算卦的时候还跟她道歉。
江瑟瑟也不跟他们计较,只说是有人在故意造谣,谣言的源头已经处理,大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行。
一味作出善良的模样会让人觉得她好欺负,讲道理才能让人重视几分。
一天时间一晃而过,江瑟瑟拎着满满当当的钱箱回家,看到一个熟悉的佝偻身影堵在家门口。
江老太太一棍子砸在院门上,借着那吓人的声响给自己撑气势。
“也不是我要说你,哪有当儿媳的对婆家不闻不问的?”
“也就是老二死了,你就觉得你跟我们家没关系了,孙子你也个个都带走,就是想看着我们几个老的自生自灭!”
江母柳眉微蹙,眸中满是为难。
她摇头,想说自己从来没有那么觉得,她明明问心无愧。
江老太太不给她这个机会,见她态度还这般软,趁热打铁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