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小姐。”
门外传来的声音让沈琉璃眉头一蹙,又是他,直到高大的阴影笼罩在头顶,沈琉璃没反应,只是小心翼翼的将药倒进碗里。
“裴公子,真是贵人闲时多,这么有空。”
面对沈琉璃的打趣,裴渊只一笑,又从袖口中拿出一样东西,在沈琉璃面前摊开手掌。
沈琉璃端着药碗的手微微发抖,但很快敛去眼里情绪,径直越过裴渊,去给太夫人送药。
裴渊将手里的东西收起来,薄唇微勾,将手里的苹果塞进了袖口,笑着走了出去。
下午沈琉璃刚收拾好,准备出去买些东西,顺便再去看看老管家迁过来的绸缎庄和钱庄都怎样,还没等出门,外边就响起一阵脚步声。
“卜小姐,卜小姐。”
是上将军的妻,韦氏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听起来有些焦躁。
“夫人,是老夫人怎么了?”
沈琉璃迎出去,连忙问。
韦氏拉起沈琉璃的手,为难的道:“卜小姐,还有件需要请你帮忙。”
“夫人请说。”
韦氏拉着沈琉璃坐到椅子上,“是将军回府说,是他的幕僚武安侯府的小侯爷,近几日大病,今儿人便晕在了朝堂上,侯府的人听说神医在荣国府,便派人来请。”
沈琉璃脸色微微变白,连声音都有些不自觉的颤抖,沈琉璃在韦氏不解的目光里逐渐冷静。
“好,全听夫人安排,民女跑一趟便是。”
荣国府的马车在街上急行,不肖片刻便从荣国府跑到了武安侯府。
沈琉璃站在楼牌下,她抬头看着高大门楼,武安侯府那四个字像刀子一样扎进沈琉璃的心,好疼,痛不欲生的痛。
“卜神医,您可算到了,快看看我们侯爷。“
沈琉璃看着笑脸迎出来的侯府管家,这生活了十年的家,现在却被人以客人的身份请回,真是一种不能言说的嘲讽。
沈琉璃一路跟在管家身后,想着她以前给自己期望的孩子准备的韬锦阁,此时的她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一样,生疼,疼到每一次的呼吸都临池着她的灵魂。
“神医,请你快看看侯爷。”
郁温听起来极其温婉的声音钻进沈琉璃的耳朵,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调,和她在沈家庄园对自己的说的每一个都重叠在一起,交替着出现在沈琉璃的脑海里,不停的拉扯着沈琉璃的每一根神经。
一席粉衣,面桃花的郁温,此刻看起来艳若桃李,沈琉璃的脚步停留在台阶前,她眼里隐忍即将到达顶点,仿佛郁温捅她那一刀就在昨日,还有死不瞑目的东风乙,沈琉璃感觉呼气多进气少。
“快请神医进屋。”
是侯府太夫人的声音,由远至近,这一句话,才唤回沈琉璃的一丝理智。
沈琉璃点头,快步走进内室,她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再熟悉不过的男人,她嫁了十年的夫,此时正双目紧闭,毫无声息的躺在床上。
“我需要请脉,请无关的人在外堂等。”
沈琉璃开口,郁温和太夫人也不敢耽搁,连忙退了出去。
沈琉璃从包裹里拿出泛着寒光的银针,她眼里神色复杂,只需一针,她便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这个负心汉送走。
小不忍则乱大谋!
沈琉璃深吸一口气,拿出一方丝帕,这便是裴渊昨天交给她的春之的丝帕垫在白子尤手腕处,她不要和这个男人有一丝一毫的接触。
把脉之后,沈琉璃只觉一阵恶心,“你们进来吧!”
郁温搀扶着太夫人,后面跟着白子尤的娘,她沈琉璃的前婆婆老夫人,各个面色焦急的走进来。
“侯爷是纵欲过度,精髓空虚,静养戒女色一段时间,便会好了。”
沈琉璃这一番话,侯府两位老夫人都怒目瞪着郁温,又转回身去询问沈琉璃。
“神医,可需要开个药方,是否需人参鹿茸?”
沈琉璃浅笑,“不用,正常饮食便好,一定戒女色,否则神救不得。”
沈琉璃只想快些离开这,这恶心的人,恶心的事,与仇人共处一室,她会忍不住下手送她去见阎王爷。
沈琉璃滴血的心告诉自己,忍耐,她的仇人不止一个她,还有她背后的势力。
“神医,求您留府几日,救我夫君,妾愿意付出一切。”
郁温一脸赤诚,跪在地上,满目哀求。
沈琉璃,心下冷哼!